“唵——嘛——呢——叭——咪——吽——!”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投入死水潭的金石,在粘稠污浊的空气中激起肉眼可见的涟漪!那不是声波的震动,而是一种纯粹“力量”的显现。空气仿佛变成了透明的琉璃,随着每一个庄严音节的迸发,荡漾开一圈圈淡薄却无比清晰的金色光晕。
“滋——啪!”
尖锐的警报声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猛然扼住喉咙,戛然而止!只剩下警报灯还在徒劳地、无声地闪烁着血光。与此同时,观察室内外所有闪烁的屏幕、流淌着数据的仪器面板,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密密麻麻的乱码如同失控的瀑布,疯狂地冲刷着屏幕,指示灯像垂死的蜂群,狂乱地闪烁着,发出短促而绝望的“滴滴”声。整个空间被一种诡异而破碎的电子噪音所充斥。
“嗡——!”
窗外传来一声沉闷而巨大的能量充能停滞声,带着令人心悸的震颤。我眼角的余光瞥见观察窗外走廊尽头,那台巨大、结构复杂、炮口正闪烁着危险蓝光的粒子武器阵列。它炮口凝聚的刺目蓝光,如同被冻结的冰晶,稳稳地定格在了87%的充能进度条上,再也无法寸进!充能的嗡鸣变成了低沉的、不甘的哀鸣。
“哐当!”
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在突然陷入诡异“寂静”的观察室内显得格外惊心。
是那个穿着深灰色制服、肩章上有复杂银色纹路、一直站在主控台前指挥的白发女人。她手中那个印着研究所标志的白色陶瓷咖啡杯,此刻在她脚边摔得粉碎,褐色的液体和瓷片溅了一地。她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雷霆劈中,僵立在原地,一只手还保持着虚握杯子的姿势,微微颤抖着。那张原本因紧张而绷紧、充满权威感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极致的震惊和一种世界观被彻底颠覆的茫然。她的眼睛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着观察室内,盯着束缚台上那个正在念诵着古老音节的我,瞳孔深处翻涌着难以置信的风暴。
不止是她。所有能透过观察窗看到室内景象的研究员、安保人员,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奔跑的脚步停下了,操作仪器的手僵住了,张开的嘴巴忘记了合拢。整个研究所的核心区域,陷入了一种比之前警报嘶鸣时更加死寂、更加诡异的氛围。只有仪器乱码闪烁的微光,无声地映照着一张张凝固的、写满惊骇的脸孔。
“停!停下!快停下!”
嘶哑而尖利的命令打破了死寂。是那个白发女人!她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猛地扑到观察窗厚重的防弹玻璃前,双手“嘭”地一声狠狠拍在冰冷的玻璃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瞬间发白。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混合了狂热、惊疑和某种被侵犯了认知根基的暴怒。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穿透玻璃,死死地钉在我身上,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扭曲变形:
“你!里面那个人!立刻停止你的声波发射!重复,立刻停止!你念的到底是什么代码?哪个频率段的?!立刻报告!这是命令!”
命令?代码?频率段?
我口中的六字大明咒最后一个音节缓缓消散在空气里,余音似乎还在冰冷的金属墙壁间轻轻回荡。束缚带依旧勒着身体,带来真实的痛感,提醒我这不是梦。整个观察室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那是一种冰冷污秽被高温灼烧后残留的焦糊味,混杂着一丝极其淡薄、几乎难以察觉的奇异檀香。空气似乎被彻底“清洗”过,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恶寒消失了,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虚脱和一种奇异的、空旷的洁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