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我心里狠狠敲响警钟。
几乎是凭着意志力把人半拖半抱到床边。
刚让她躺下,她冰凉的、微微发颤的手却无意识地死死攥住我衬衫的前襟,拽得我不得不俯身靠近——我的呼吸几乎拂过她汗湿的鬓角和光洁饱满的额头。
太近了!
我猛地弹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凉的墙壁上,才吸进一口带着酒店特有消毒水味的空气,屋里空气黏得化不开。
我大步走到窗边,“唰”地一声狠狠拉开厚重的遮光帘,把铝合金窗户用力推开一半。
带着城市底噪和汽车尾气味的凉风涌进来,冲淡了令人窒息的酒气和……属于她的暖意。
我拧开瓶盖灌下半瓶矿泉水,撕下一角一次性方巾,浸湿,走回床边,隔着一点距离,僵硬地坐下。
她侧着脸,眉头拧紧,睡得很沉,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脸上泪痕、汗渍混着一点点没擦干净的呕吐物痕迹,在床头灯幽暗的光下像瓷器上的裂纹。
当我目光掠过她浅色连衣裙胸口那一小片被弄脏的、格外刺眼的污渍。
喉咙莫名发紧。
我扯下件厚重的白色棉质浴袍,伸手用两根手指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只捏住她后背拉链顶端那颗小小的金属扣。
我几乎是屏住呼吸,极慢、极轻地向下拉开——一道窄窄的口子露了出来。
昏黄光线落在那骤然裸露出的一小片后颈和肩胛皮肤上,细腻如玉,微微凹陷的肩胛骨线条流畅,几乎泛起柔光。
我被那光刺得猛地闭上眼,迅速抖开厚浴袍,几乎是慌乱地、囫囵地把她裹了起来,严严实实,像封存一件不该触碰的秘器。
做完这一切,我额上竟渗出了一层薄汗。
我重新退回到窗边,大口吞咽着冰冷的风,试图浇灭身体内部那股蠢蠢欲动、几乎要焚尽理智的烈焰。
但我的目光忍不住又投向那张床。
她的唇色被酒精烧得嫣红,厚大的白色浴袍裹着纤瘦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垂落床沿的一小截脚踝,白得晃眼。
迷糊的呓语从她唇间逸出:“不……”
那一刻,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山风楼宇的嗡鸣,统统死寂。
整个人像块被扔进熔炉的冰,在尖锐的冰火两重天里煎熬、融化。
我知道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
那双属于教导主任、习惯了粉笔灰和学生档案的手,此刻在隐秘的欲望下几乎扭曲。
理智与本能在我脑子里疯狂撕扯。
走?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
最终,我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强迫自己转过身,僵硬地、像块被钉进墙壁的木楔子。不再看那张床,不再听那细微的呼吸声,死死盯着猫眼深处那一点冰冷的金属反光。
时间粘稠地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灰蓝色的天光驱散了浓黑。后背湿透的衬衫贴着墙壁的壁纸,冰凉一片。双腿早已麻木得不属于自己。
确认床上呼吸依旧匀畅,我才像个腐朽的机器部件,一点点挪到门边。
凌晨冰冷的走廊空气涌进来,驱散了房里最后的暖意。
我没有回头。
4
早晨六点的闹铃像把铁锥扎进我混沌的太阳穴。
猛地坐起,全身被汗湿透。
梦中她细腻的指尖划过我肋骨的触感尚未散去,心脏还在梦里那种窒息又澎湃的余韵里疯狂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