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画稿走到客厅，张岚正给若若打电话：
"...... 晴晴她就这样，没什么上进心...... 你别学她，好好在大学深造......"
"妈，" 苏晴把画稿放在茶几上，"我想报个设计培训班。"
张岚挂了电话，拿起一张画稿看了看，忽然笑了：
"都多大了还瞎画这些？赶紧扔了吧，别让若若看见笑话。"
"这不是瞎画。" 苏晴的声音有些发颤，"我想试试......"
"试什么试！" 张岚把画稿揉成一团，"家里供你吃供你穿，不是让你干这些不着边际的事！
若若说她公司有个会计岗位，我已经跟她说好了，你下周就去面试。"
苏晴看着那团纸落在地上，像只受伤的鸟。
她蹲下去想捡起来，张岚一脚踩在上面：
"我告诉你苏晴，别给我丢人现眼！若若好不容易帮你找的工作，你要是不去......"
"这是我的人生！"
苏晴的声音突然拔高，震得自己耳朵发麻。
客厅里一片安静，苏建国和张岚都愣住了。
苏明从房间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手机：
"姐你干嘛呢，吓我一跳。"
张岚忽然哭了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出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女儿......"
苏建国猛地站起来，抓起桌上的画稿撕得粉碎：
"我让你画！让你画！"
纸屑像雪片一样落在苏晴身上。
她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听见自己说：
"我明天就搬出去。"
5，
苏晴收拾行李时，天已经亮了。
她从衣柜最底层翻出一个旧帆布包，里面装着若若送的那支画笔，还有几张没被撕碎的画稿。
客厅里传来张岚的声音："...... 她要走就让她走，我就不信离了家她能活......
若若说得对，就是太惯着她了......"
苏晴拉上行李箱拉链，声音很轻。
她走到客厅时，张岚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头也没抬。
苏建国蹲在门口抽烟，烟蒂扔了一地。
"我走了。" 苏晴说。
没人回应。
苏明从房间出来，看见她手里的行李箱，愣了一下：
"姐你去哪？"
"出去住。" 苏晴摸了摸他的头，像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好好照顾爸妈。"
走到楼下，苏晴回头看了看自家窗户。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总爱趴在窗台上看父亲回家。
只要看见他的自行车出现在巷口，就会大喊着 "爸爸回来了" 冲下楼。
手机响了，是若若发来的消息：
"晴晴姐，姑妈说你搬出去了？需要帮忙的话跟我说。"
苏晴回了句 "谢谢"，把手机塞进包里。
她没地方去，就在附近找了家便宜的旅馆，房间很小，窗户对着一堵墙。
晚上躺在床上，她拿出那支画笔，在墙上画了个小小的太阳。
橘黄色的颜料在白墙上晕开，像块融化的糖果。
第二天，苏晴去了家打印店，把剩下的画稿扫描存档。
老板看着画稿说："姑娘画得不错啊，怎么不去投稿试试？"
苏晴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画只是她藏在床板下的秘密，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
她找了份餐厅服务员的工作，晚上下班就去公园写生。
有次画老太太跳广场舞，被人围观着说 "这姑娘画得真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