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下班回来时，正撞见他妈蹲在地上，给她新买的绿植换土。“妈，您歇着！”他慌忙去扶，却被老太太推开：“我看这花盆底下漏水，晴晴擦地多累。” 她端着西瓜出来，看见婆婆把旧毛巾垫在花盆底，那是她上次说“擦玻璃好用”的那条。
第八章·夜话里的秘密
暴雨夜，次卧的窗户漏雨。她被男人叫醒时，看见婆婆正举着盆接水，裤脚全湿了。“别动，我来弄。”男人搬来梯子，她在下面递抹布，三人挤在狭小的次卧，雨声敲得窗户咚咚响。
“其实啊，”婆婆突然开口，声音被雨声泡得发哑，“上次来占你房间，是怕你欺负陆哲。” 她愣住了，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他打小就老实，”老太太抹了把脸上的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我一个人带他长大，总怕他在城里受气，想着替他争点啥……”
男人在梯子上僵住了。“后来你爸带医生来，我才明白，”婆婆看着她，眼里有愧疚，“这城里的日子，不是靠争的。是你们俩搭伙过日子，不是你跟他抢儿子。” 雨还在下，漏进来的水顺着墙根流，却没那么凉了。
她去拿吹风机给婆婆吹头发，热风扫过银丝，老太太突然抓住她的手：“晴晴，以前是我不对。” 吹风机的嗡鸣声里，她听见自己说：“妈，以后次卧给您留着，阳光好的那面墙，我给您安个小桌子，您可以晒太阳织毛衣。”
第九章·家规上的新字
秋天开家长会，她和男人并排坐。老师说儿子画的全家福里，奶奶坐在中间，手里捧着糖醋蒜坛子。回家路上，男人从包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家庭准则》，背面多了几行字，是婆婆的笔迹：“奶奶不抢主卧，奶奶会腌糖醋蒜；爸爸妈妈吵架要当着奶奶的面和好，不然奶奶不给吃蒜。”
她笑着把纸塞进抽屉，里面躺着他们挑瓷砖时的样品，边缘被摸得发亮。男人从身后抱住她：“其实那次你爸找我谈话，说‘孝顺不是让老婆受委屈，是让她觉得跟你过值’。” 她靠在他背上，闻见他衬衫上的烟火气——是刚给婆婆熬的小米粥味。
周末大扫除，她在主卧衣柜最深处翻出个盒子。里面是婆婆第一次来带的旧棉被，被她叠得整整齐齐，上面放着张纸条：“晴晴，这被面是我结婚时的，棉花是新弹的，冬天盖着暖。” 阳光从飘窗照进来，蓝抱枕上落了片银杏叶，是儿子刚放上去的。
第十章·飘窗上的四季
冬天第一场雪落时，婆婆又来了。这次她带来个藤编筐，里面是给孙子织的毛衣，还有双棉鞋，鞋底纳得密密麻麻。“试试？”老太太把棉鞋往她脚上套，“你上次说脚怕冷。” 鞋里垫着绒布，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
三人坐在主卧飘窗上，盖着同一条毯子。儿子在地毯上堆雪人，用的是阳台花盆里的土。“你看这阳光，”婆婆眯眼靠在抱枕上，“比老家的暖。” 她笑着往老太太手里塞个暖手宝，男人正给她们剥橘子，汁水滴在床单上，像朵小黄花。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飘窗上的蓝抱枕被三人压得变了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