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发指的是，文件显示父亲明知林志强患病需要钱治疗，却故意压低了收购价，还通过关系让其他潜在买家不敢介入。
我把这些文件全部拍照保存，然后坐在父亲的真皮座椅上发呆。林悦接近我和哥哥，嫁入程家，显然是为了复仇。但她的具体计划是什么？搜集商业犯罪证据？搞垮公司？还是...更可怕的报复？
第二天一早，我被哥哥的电话吵醒。
"小远，你能来医院一趟吗？"哥哥的声音异常紧张，"悦悦昏倒了。"
我赶到医院时，林悦已经醒了，但脸色苍白如纸。哥哥在走廊上和医生交谈，我趁机溜进病房。
"满意了吗？"林悦虚弱地问，眼睛盯着天花板，"发现你想知道的了吗？"
我站在床边，不知如何回应。
她终于转头看我，眼里是我读不懂的情绪："你以为我在报复程家？"她苦笑，"那你为什么不揭发我？"
"因为我理解你。"我低声说，"如果我处在你的位置，可能也会做同样的事。"
林悦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太晚了，程远。一切都太晚了。"
"什么太晚了？"
她没有回答，因为哥哥和医生走了进来。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严肃男人，他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直接说吧，医生。"林悦平静地说，"他迟早会知道。"
医生叹了口气："程太太的肝功能指标很不乐观，结合家族史和症状，我们怀疑是遗传性肝癌。需要进一步检查确认。"
哥哥脸色瞬间惨白："什么意思？她...会像她父亲一样？"
"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医生谨慎地说，"但确实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林悦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凄凉的微笑，仿佛在说：看吧，这就是命运的可笑之处。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她说的"太晚了"是什么意思。她可能确实带着复仇的目的接近程家，但命运给了她更残酷的打击——和她父亲一样的绝症。
离开医院时，张毅又打来电话："程远，还有个发现你应该知道。我找到了林悦生前的最后联系人——一位肿瘤科医生。"
"生前？"我心头一紧。
"表达错误。"张毅赶紧纠正，"是最近的联系人。重点是，这位医生证实林悦三个月前就做过全面检查，当时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了。"
三个月前...那正是她和哥哥结婚前。她明知自己患病，为什么还要嫁入程家？
除非...复仇不是她唯一的目的。
我回想起她在书房翻找的那些文件，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如果她不只是想报复，而是想在生命最后时刻，用某种方式让程家为毁掉她父亲付出代价？
我必须在一切无法挽回前，找出全部真相。
03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让我想起父亲的书房——同样冰冷，同样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站在走廊拐角，看着哥哥送林悦的主治医师离开。等电梯门关上，我快步追了上去。
"陈医生！"我在停车场拦住了他，"能占用您一分钟吗？"
陈医生推了推眼镜，警惕地打量我："您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