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我的笑容完美得如同画上去的:“好丫头,去打听打听,世子每月十五为何总要独自饮酒?”
春桃带回的消息让我指尖发颤——十五,是秦姨娘坠井的日子。
月圆之夜,我换上熏了整月茉莉香的绯红纱衣,却故意将衣带系得松散。
子时的更鼓刚刚响过,我便抱着琴走向西院那个荒废的荷塘。月光将青石井台照得惨白,我坐在井栏上,轻拨琴弦。
《离人怨》的调子幽幽飘散在夜风中。
听袭人姐姐说,这是秦姨娘生前最后谱的曲子。
“谁准你来这里的?”
暴怒的喝问在背后炸响,我佯装受惊,琴音戛然而止。
转身时,松散的红衣顺势滑落半边,露出里面绣着并蒂茉莉的猩红肚兜。
萧煜双眼赤红,浑身酒气。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究竟——”他的声音突然哽住,“……是谁?”
我放软身子,让另一侧衣襟也滑落在地:“世子……”月光下,我清楚地看见他瞳孔骤缩——此刻的我,活脱脱就是当年井边回眸的秦姨娘。
“阿南……”这个陌生的称呼滚烫地落在我颈间时,我知道自己赌赢了。
他的手掌粗暴地扯开肚兜系带,我顺势向后仰倒,让散开的长发垂在井口上方晃荡。他猛地将我拽回来,呼吸灼热:“不要离开我……”
“妾身是云芷。”我贴着他耳畔呢喃,手指抚过他紧绷的后颈,“但今夜……”我的唇擦过他滚烫的耳垂,“可以是您想要的任何人……”
井沿的碎石硌得后背生疼,我却笑得愈发娇媚。
当他终于撕开那层薄红闯进来时,我仰头看见满天星斗都在摇晃。
第五次叫水的间隙,我在他肩头留下月牙形的血痕。最后一次,他咬着我耳垂含糊地喊了声“芷儿”,温热的液体混着酒气落在我颈间。
我知道,这场戏终于有了转机。
7
晨光刺眼时,身侧早已空了。
只有锦被上残留的痕迹和浑身淤青提醒着昨夜的疯狂。
春桃端着热水进来时,眼睛瞪得溜圆:“姑娘!世子爷赏了好些东西来!”
我懒懒地支起身子,任由丝被滑落至腰际。
铜镜里,斑驳的吻痕从锁骨一直蔓延到小腹。
“把赏赐都分给院里的小丫头。”我将玉簪随手掷进妆奁,“把那两匹上好的红缎,给柳氏送去。”
春桃急得直跺脚:“姑娘!柳姨娘上月还在您茶里下药……”
“傻丫头。”我蘸着胭脂在掌心画了朵半凋的茉莉,又缓缓抹去,“这深宅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争风吃醋的意气。”指尖掠过颈间咬痕时,我轻轻嘶了一声,“柳家掌着江淮漕运,世子再宠谁,也不会真动她。”
午后佛钟响起时,我“恰好”在回廊遇见嫡姐。
她扶着五个月大的肚子,目光像刀子般刮过我颈间未消的痕迹。
“妹妹倒是很得世子欢心。”她指节发白地攥着那串翡翠佛珠,仿佛捏的是我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