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某种生物碱,还是重金属?
我必须分析出它的成分,找到解药,或者……找到利用它的方法。
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事。在这座与世隔绝的牢笼里,我的身体和大脑,就是我唯一的实验室和武器。
夜幕降临,窗外传来村民们庆祝的隐约歌声,他们为找到了新的祭品而欢欣鼓舞。而我,躺在床上,感受着毒药在体内缓缓扩散,同时拼命对抗着那吞噬我记忆的浓雾。
我不能输。
在我忘记一切之前,我必须想起那致命的第三步。
3
接下来的几天,我成了一个被精心圈养的囚徒。
张默每天三次,准时送来那碗黑色的汤药。每一次,我都逼着自己喝下去,然后凭着医学生的专业素养,在脑中默默分析、归纳、记忆药液的味道和喝下后的身体反应。
我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弱,时常感到头晕和乏力,这正中他们的下怀。他们以为是药物起效,是我被驯服的象征。但我知道,这也是我调制的那款假孕药剂副作用和他们下的毒,两相结合的结果。
更糟糕的是,我的记忆。
大块大块的记忆像是被橡皮擦粗暴地抹去,我甚至开始记不清我导师的名字,记不清我最好的朋友的模样。恐慌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我唯一死死抓住不放的,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揭露罪恶,阻止献祭。这个信念,是我在记忆风暴中唯一的船锚。
为了维持“柔弱孕妇”的人设,也为了寻找机会,我开始请求张默,说我想出去走走,透透气,说这样对“胎儿”好。
起初他并不同意,但或许是我的顺从麻痹了他,或许是他对自己下的毒有足够的自信,几天后,他终于松口了。
他允许我在院子里活动,但前提是,必须有他或者他指定的村民监视着。
这是一个突破。
我扶着墙,装作虚弱的样子,一步步挪到院子里。阳光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院子外,能看到村民们在田间劳作的身影,他们每个人都面黄肌瘦,眼神却透着一种诡异的满足。
他们坚信,只要献祭了我,山神就会赐予他们健康和长寿。多么可悲,又多么可怖的愚昧。
就在我暗中观察村子布局,试图从这压抑的环境中找到一丝熟悉感,以唤醒记忆时,一阵尖利的哭喊声从不远处的一间破屋子里传来。
“放我出去!你们这群魔鬼!杀人犯!下一个就是你们!都会死的!都会死的!”
那声音嘶哑、凄厉,充满了绝望和怨毒。
监视我的那个村民脸色一变,立刻上前低声呵斥:“别听那个疯子胡说八道!她冲撞了山神,脑子坏掉了!”
疯子?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阿花”!
一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劈开我脑中的浓雾。我记得,我的计划里,有一个关键人物,就是村里的一个“疯女人”,她叫阿花!她是上一个祭品的亲人,是村里唯一一个没有被洗脑的清醒者!
她是我的突破口!
我必须见到她!
“她……她好可怜。”我低下头,用袖子擦着眼睛,身体发抖,仿佛被那哭喊声吓到了,“我……我有点不舒服,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