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心里一紧，依言抬头。五公主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转，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长得倒还清秀，就是太瘦了。王德福那老东西是不是没给你饭吃？”
“回公主，奴才吃得很好。”李砚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谦卑。
“是吗？”武灵溪眼珠一转，突然拉着他的手腕就跑，“走，本宫带你去个好地方，给你好吃的。”
李砚被她拽着跑到一处僻静的温泉池边，这里是公主们专用的沐浴之所，此刻正冒着袅袅热气。宫女们识趣地退到远处，五公主却拉着他不肯放：“你在这等着，本宫去拿点心。”
李砚急得满头大汗，这地方偏僻又暧昧，万一被人撞见根本说不清。他正想找借口溜走，五公主却突然从屏风后探出头：“小石头，帮本宫把那边的浴巾递过来。”
他闭着眼睛摸索着递过浴巾，却没料到五公主脚下一滑，惊呼着朝他倒来。李砚下意识伸手去扶，慌乱中手掌不知触碰到了什么温热的地方，紧接着就听到五公主的尖叫。他猛地睁开眼，只见五公主红着脸捂着衣襟，眼神里满是震惊和疑惑。
“你……”武灵溪指着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刚刚那一瞬间的触感绝不是太监该有的，这个认知让她又羞又惊。
李砚的心脏差点跳出胸腔，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他“噗通”一声跪下，头埋得低低的：“奴才该死！请公主降罪！”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宫女的呼唤声。五公主慌忙整理好衣衫，狠狠瞪了他一眼：“今天的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本宫扒了你的皮！”说完转身跑了。
李砚瘫坐在地上，后背已被冷汗湿透。他知道，刚刚那一下触碰，已经埋下了致命的种子。五公主虽然年纪小，却生在皇室，绝不会不懂其中关节。这个秘密，随时可能成为压垮他的巨石。
第四章 假太监的危机
那次温泉池边的意外后，五公主没再找过李砚麻烦，却也没揭发他。李砚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却更加谨慎，每次远远看到五公主的銮驾就绕着走。但他知道，那根刺已经扎下，必须尽快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御书房的烛火总在深夜亮着。李砚看着女帝武昭伏案疾书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这位女帝虽残暴多疑，却也确实牢牢掌控着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奏折上的朱批依旧凌厉，对藩王异动的批示详细到兵力部署。只是她咳嗽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都要用厚厚的锦帕捂着嘴，帕子上总会留下刺目的血迹。
“小石头，你说，这江山交到谁手里，才能安稳？”武昭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李砚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二皇子残暴嗜杀，其他皇子要么年幼要么懦弱，朝臣藩王各怀鬼胎，这天下早已是个火药桶。
“奴才……奴才不懂朝政。”他低声回答。武昭转过身，烛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脸上，皱纹里藏着深深的倦怠：“不懂也好，懂的人，活得都太累。”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这是西域进贡的伤药，你背上的伤还没好吧？”
李砚大惊失色，慌忙跪下：“陛下恕罪！奴才不敢隐瞒！”他以为自己装病的事被发现了。武昭却轻笑一声：“起来吧，王德福那老东西打手下从不留情，这点朕还是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