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听着,林姝,以后不许再提你妹妹!你就安安分分待在村里,忘了她,听见没有!”
“好好待在村里……”我喃喃自语,忽然笑了起来。
是啊,好好待着。
待着,等轮到我的时候,也被人剖开肚子,塞满石头,然后被宣布“失踪”。
我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
掌心里那块从妹妹身体里取出的石头,还在固执地跳动着。
我将它死死攥住,尖锐的棱角刺破皮肉,鲜血流了出来,与石头本身的血色融为一体。
真恶心。
这个村子,从泥土到人心,都散发着腐烂的恶臭。
2、
我“病”了。
在所有村民看来,我是因为妹妹的离去而悲痛消沉,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父母对此乐见其成,他们巴不得我变成一个听话的哑巴,一日三餐放在门口,从不多问一句。
这正合我意。
我的房间有个小窗,正对着通往后山的路。
我像一只蛰伏的蜘蛛,在暗中窥视着这个村庄的每一丝动静。
白日里,男人们疯了一样在矿场刨食,女人们则聚在一起,炫耀着自家男人分到了多少红利,偶尔会有人用一种怜悯又幸灾乐祸的语气提起我。
“林家大丫头真是可怜,妹妹跑了,自己也快傻了。”
“可不是嘛,还是我们家栓子有本事,这次分红,又给我买了根金簪子。”
这些话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我充耳不闻。
我的目标是夜晚。
一连几天,我发现村里的“孕石”根本没有像李万山说的那样,运出去卖给外地商人。
每到午夜,村长最信任的几个心腹,李二狗和王麻子,就会用黑布包裹着当天挖出的最好的几块“孕石”,鬼鬼祟祟地抬向后山。
不是矿场的方向,而是更深,更黑的地方。
今晚,我必须跟上去。
我换上一身黑衣,用锅底灰抹花了脸,像一只壁虎,悄无声息地攀上墙头,融入夜色。
李二狗他们走得很快,显然对这条路熟得不能再熟。
山路崎岖,但我跟得很稳。妹妹死前,我曾是村里最野的丫头,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曾是我的乐园。
现在,它成了我的猎场。
他们最终停在了一片被峭壁环绕的空地。
空地中央,赫然立着一座古老的石制祭坛。
祭坛的样式很古怪,上面刻满了看不懂的扭曲符号,像无数挣扎的肢体。
李二狗和王麻子熟练地将黑布掀开,把那些散发着微光的“孕石”一块块摆在祭坛的凹槽里。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石头的光芒,像是被祭坛活生生地吸了进去,光芒顺着那些扭曲的符号流转,最终汇入祭坛中心,然后彻底消失。
石头,变成了普通的灰白色。
原来如此。
“孕石”根本不是商品,而是……祭品。
他们在用这些石头喂养着什么东西。
我屏住呼吸,悄悄退回黑暗中。
知道这个秘密还不够,我需要更多的信息,我需要进入他们的核心。
第二天,我洗干净脸,换了身干净衣服,第一次走出了房门。
我径直走向村委会大院,李万山正翘着二郎腿在院子里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