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起飞的波音747，突然明白我爸布的是什么局——他早料到自己会进去，所以提前给我们留好退路。
但飞机舷窗反射里，我嘴角正勾起和他一模一样的弧度。陈瑾瑜，从来不是逃兵。
手机突然震动。来自张检察官的短信：「陈小姐，您父亲希望您明天准时出席董事会。」
我熄灭屏幕。明天，陈氏集团要上演的，才是真正的血色股东大会。
3
"陈瑾瑜，你爸在看守所吐血了。"
二叔陈建军把病历甩在董事会议桌上时，我正用钢笔尖戳着掌心。疼，才能压住喉咙里的血腥气。
北京国贸大厦79层，陈氏集团季度董事会。二十三位董事齐刷刷盯着我——这个"靠爹上位的大小姐"，现在要独自面对豺狼虎豹。
"医生说最多三个月。"二叔敲着CT片，声音悲痛得恰到好处，"大哥瞒着所有人......包括你们母女。"
我死死盯着片子上那块阴影。假的，肯定是假的。我爸昨晚还通过律师递纸条，说他在里面天天练俯卧撑。
可当我想抓过CT片，财务总监周永突然按住文件："瑾瑜，当务之急是选代理董事长。"
他袖口露出半截纹身——昨天照片里，这双手正接过陈嘉豪递的黑皮箱。
"按章程，持股份额最高的代理。"我推开他的手。
会议室突然死寂。二叔嘴角抽搐，他没想到我爸真把股份转给了我。
"你不够格！"陈嘉豪踹开会议室门，西装沾着酒渍，"大伯昏迷前跟我说——"
"跟你说澳门赌场的债怎么还？"我亮出手机，他跪在赌场借高利贷的视频开始播放，"三千万，用集团公章担保。"
董事们哗然。陈嘉豪脸色煞白，他没想到赌场是我爸老朋友开的。
"够了！"二叔突然摔碎茶杯，"陈瑾瑜，你以为就你有把柄？"
投影仪亮起，画面里我爸正和某高官密谈。拍摄角度刁钻，像在交接黑钱。
"王检察长昨晚被捕，供出收受你爸两百万。"二叔俯身逼近，"你说，经侦查到第几层了？"
我指甲陷进肉里。视频是剪辑的，真实场景是王检勒索我爸。但现在辩解只会越描越黑。
"陈建军。"我第一次直呼其名，"你想要什么？"
他笑了，皱纹里夹着鱼饵："你签字放弃股权，我带大哥去瑞士治病。"
董事们交换眼神。这是赤裸裸的夺权，但没人吱声——毕竟谁也不想惹上"涉案企业"。
我看向唯一空着的座位。那是独立董事王振国的位置，我爸的铁哥们，今天偏偏缺席。
"我需要考虑——"
"现在签字！"陈嘉豪把转让协议拍在我面前，"不然警察马上搜查你家！"
他太急了。我瞥见协议角落的油渍——和财务总监早餐吃的煎饼同款。这帮人，连演戏都漏洞百出。
"好啊。"我突然松口，董事们明显松了口气，"但我要先看审计报告。"
二叔使个眼色，周永赶紧递上文件夹。翻到第七页时，我心脏狂跳——他们竟敢用蓝海项目的账目填补亏空！
那是国家重点工程，动辄涉及国土安全。
"啪！"
我合上文件瞬间，会议室大门突然洞开。王振国带着一群穿制服的人闯进来，领头那个亮出证件：中央巡视组。
"陈建军同志，关于蓝海项目资金问题，请配合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