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灵的金铃突然自动飞向鼎中，铃铛表面浮现出与我一模一样的脸。她脸色骤变："它在用村民的精血重塑肉身！"说着突然割破手腕，把蓝血洒向铜鼎。
血雾组成的莲花瞬间溃散，鼎中传来凄厉的哀嚎。我趁机扑向龙王像底座，果然摸到个暗格。指尖刚碰到里面的东西，整条手臂就像被烙铁烫过般剧痛——是半块温热的血玉，和一片生锈的青铜残片。
"别碰！"敖灵的警告晚了一步。血玉粘在我掌心，突然融化成液体钻进皮肤。无数破碎的画面在脑内炸开：滔天巨浪中，自刎的哪吒尸体坠向深海，突然有团黑影从深渊窜出...那根本不是龙，是长满触手的巨大口器，它吞下哪吒的瞬间，喷出朵燃烧的红莲...
"啊！"我跪地惨叫，看见自己的手臂皮肤下有什么在游走。敖灵按住我额头念咒，却被反震得撞上墙壁。她吐着蓝血爬起来，突然露出见鬼似的表情。
我低头一看，自己的影子正在扭曲变形——影子的头部生出两只角，后背隆起夸张的驼峰，分明是传说中夜叉的模样！
"原来如此..."敖灵擦着嘴角的血迹冷笑，"当年哪吒死后，夜叉族偷走了他的莲花骨..."
庙外突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瓦砾被踩得咯吱作响。我们躲到窗边窥视，只见个三米高的黑影正在血雾中徘徊。它青面獠牙，手里提着串还在滴血的人头，颈间挂着由婴儿头骨串成的项链。
"夜叉将军！"敖灵倒吸冷气，"它们果然也来了。"夜叉突然转头看向我们藏身的方向，腐烂的嘴唇咧到耳根："敖灵公主，龙王大人找您找得好苦啊..."
我猛地扭头看向敖灵，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夜叉晃着人头继续道："您私自带走血玉，是想破坏祭祀吗？深海那位大人已经等不及了..."
敖灵突然抓起香灰撒向我眼睛，在灼痛中我听见她念咒的声音。再睁眼时，我们竟站在海边悬崖上，身后是熊熊燃烧的龙王庙。她腕间的金铃少了一个，断口处滴着蓝血。
"现在你明白了？"她揪住我衣领，竖瞳缩成细线，"夜叉族守着哪吒的遗物千年，就是为了用他的怨气复活深海里的东西。而你——"她指尖戳在我心口的赤鳞纹上，"你是当年那朵红莲化的灵，根本不是哪吒转世！"
海浪拍打着礁石，我恍惚听见海底传来沉闷的心跳声。手臂上的莲花烙印突然灼痛，皮肤下浮现出更多金色纹路——这次我看清了，那是用古篆写的"李"字。
敖灵突然惨叫，她后背的衣服"刺啦"裂开，露出大片银鳞。那些鳞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她痛苦地蜷缩起来："血玉...在反噬..."
我捡起她掉落的金铃，铃铛内壁刻着幅微型壁画：哪吒被捆在海底柱子上，无数触手正从他七窍钻入。画面角落有个白衣少女，正捧着朵红莲走向深渊...
记忆的最后一角终于拼上——当年根本不是哪吒闹海，是龙族在用童男童女祭祀深海怪物！我出生那晚漂来的红莲，分明是敖灵亲手种下的种子！
"你骗我。"我掐住她脖子，发现触感变得滑腻冰冷，"六十年前的海啸，是你们龙族故意引发的对不对？就为了收集足够的怨气！"
敖灵的眼白完全变黑，嘴角咧到人类不可能达到的幅度："聪明的小家伙..."她的声音突然变成男女混响，"但你现在才想通，是不是太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