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被分配和一个大块头贵族子弟对练，对方仗着机甲型号更先进，动作粗野，几次把他逼到模拟屏障边缘。
朱利安有点恼火，操作杆猛地一拉，想做个高难度的规避动作，却因为计算失误，机甲瞬间失衡，眼看就要撞上屏障
—— 按照规则，这就算判定失败了。
「左推进器过载30%，右平衡翼角度调至17度，快！」
一个冷静的声音突然从通讯频道里钻进来。
朱利安几乎是下意识地照做，失控的机甲竟真的稳住了，还借着反作用力绕到了对方身后，轻松锁定了驾驶舱。
结束后，他摘下发讯器，看见林森站在训练场边缘，手里拿着记录板，似乎刚结束自己的训练。
「是你？」
朱利安走过去，额角还带着汗：
「刚才是你提醒我？」
林森把记录板夹在胳膊底下，点了点头：
「你的操作逻辑没问题，但对机甲性能的预估太理想化了。索恩家的训练舱参数和学校的不一样。」
他的语气很客观，甚至称得上友善，但朱利安莫名听出了点别的意思
——像是在说「你不过是仗着家里的设备好」。
一股莫名的好胜心涌了上来。
「下次实战课，要不要比一场？」
朱利安挑衅地抬了抬下巴。
林森看了他几秒，忽然笑了笑。
那是朱利安第一次见他笑，很浅，却让他耳后那颗星子形状的胎记都仿佛亮了些。
「好啊。」林森说：
「如果你能在下周的理论考里超过我的话。」
朱利安被噎了一下。
他的理论成绩向来平平，而林森……是稳居第一的怪物。
那天晚上，朱利安破天荒地没去参加贵族同学的聚会，窝在宿舍里啃起了枯燥的战术理论。
窗外的人造月亮升得很高，透过舷窗洒在书页上。
他翻到某一页时，忽然发现页边空白处有一行极轻的笔记，字迹清隽，是林森的笔迹。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鬼使神差地，把那一页折了个角。
后来的日子，这样的「巧合」越来越多。
朱利安在图书馆找一本冷门的星舰维修手册，翻遍了书架都没找到。
转身却看见林森抱着那本书从阅览区走出来，「正好看到，你要吗？」
朱利安的能量手环坏了，那是他生日时父亲送的限量款。他有点烦躁，林森却拿着工具箱出现：
「我以前在维修站打过工，或许能修好。」
他低头拧螺丝时，睫毛很长，落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朱利安开始习惯这些巧合。
他会主动邀请林森去家族专属的高级模拟舱训练；
会把导师推荐信的备份塞给林森；
会在林森因为平民身份被某些贵族刁难时，皱着眉挡在他身前：「他是我朋友。」
他以为这是友谊，是两个优秀的人之间的惺惺相惜。
直到有一次，他随口对林森说：「你这件外套旧了，我让管家给你送几件新的。」
林森正在喝水，闻言动作顿了顿，水杯放在桌上时发出一声轻响。
「不用了，」他说，声音又恢复了初见时的冷淡，「我自己买得起。」
朱利安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想道歉，却又拉不下脸，只能干巴巴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