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只是一道被因果线强行拽回人间的残影。
「不！」司小南突然尖叫起来，她试图挣脱冰块的束缚，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那些冰不是冷的，而是带着灼人的温度，像是要把她的神格从身体里剥离出来，「冷轩！开枪！打碎这东西！」
冷轩扣动扳机，却发现枪膛里的子弹已经全部消失。他的禁墟在剧烈反噬，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卷入其中。
奥丁的独眼重新亮起，这一次，火焰变成了旋转的漩涡：「欢迎来到第1次循环，司小南。好好享受这场永无止境的献祭吧——直到你愿意把神格交给我为止。」
漩涡吞噬光线的瞬间，冷轩看见司小南的眼睛里映出自己正在消散的身影，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但声音被齿轮声淹没了。
下一秒，风雪骤停。
神庙消失了，祭司的尸体不见了，连地上的血迹都被干净地抹去。冷轩站在空无一人的雪地里，狙击枪的枪管上还凝着霜，耳麦里传来司小南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沙沙声，异常平稳：
「风速12米/秒，湿度60%，温度-42℃。神庙西墙第三块松动的砖石，我五分钟后从那里进入。」
冷轩猛地低头，看见自己的右手完好无损，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他抬头望向三公里外的神庙，穹顶的裂缝正在缓缓张开，淡紫色的光开始溢出——和三分钟前一模一样。
循环，开始了。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带来尖锐的疼痛。这一次，他没有立刻瞄准祭坛，而是将狙击镜转向了神庙西墙。
五分钟后，那个穿着信徒斗篷的纤细身影会从第三块砖石后钻出来，她的靴底沾着来自沧南市的泥土，斗篷内侧绣着隐神组织的徽记——那是司小南用星陨匕首划破自己掌心，蘸着神血画下的图案。
冷轩的手指在扳机上停顿了半秒，然后，他缓缓调转枪口，瞄准了那堵即将被推开的墙。
这一次，他要射的不是祭司。
他想看看，打碎司小南的计划，能不能让这该死的循环停下来。
2 轮回
子弹擦着司小南的耳畔飞过，击穿了她身后的青铜油灯。
灯油泼在石墙上燃起蓝火的瞬间，司小南猛地侧身，星陨匕首已经握在手中。匕首的碎片是从洛基神格核心上剥离的，边缘泛着能切割能量场的暗紫色光晕——这是她作为隐神首领的信物，也是保命的底牌。
「冷轩？」她压着声音低吼，耳麦里只有风雪的呼啸。刚才那枪的弹道太熟悉了，12.7毫米口径的能量弹在空气中留下的涟漪，像极了「弑神者」的手笔。可他为什么要向自己开枪？
神庙西墙的阴影里传来布料摩擦冰面的声响。司小南的「无缘纱」禁墟瞬间展开，半径五百米内的光线开始扭曲——在她的视野里，所有活物的轮廓都会浮现出淡金色的能量轨迹，而此刻，只有一道熟悉的轨迹蜷缩在墙角，狙击枪的枪管还冒着白烟。
「你疯了？」她快步走过去，匕首的光晕照亮冷轩冻得发紫的脸。他的护目镜已经摘了，左眼的虹膜上布满细密的红血丝，像是有无数条血线在皮肤下游走——那是因果反噬的症状，比上次见面时严重了数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