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他的头，还没说话，一旁的白月华突然幽幽开口：“小宝，你爸爸不是要抓你妈妈，你妈妈只是……只是用了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挣了钱。没关系的，只要她把钱交出来，大家就不会怪她了。”
这话，真是又毒又蠢。
她以为能挑拨我和儿子的关系，还能顺理成章地让我“交”出钱财。
我还没发作，小宝却突然举起手里的木头小人，对着白月华，奶声奶气地问：“阿姨，我妈妈说，拿了别人东西不还的，就是坏人。你住在我家，花我爸爸的钱，你是不是坏人？”
童言无忌，却是最锋利的刀。
白月华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周建军的脸上更是青红皂白，他恼羞成怒，一把抢过小宝手里的木头小人，狠狠地摔在地上，怒吼道：“小孩子家懂什么！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木头小人的一条胳膊被摔断了。
小宝愣了两秒，“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我慢慢站起身，走进厨房，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我走到周建军面前，把菜刀“咚”地一声剁在桌子上，刀刃离他的手不到一公分。
“周建军，你敢动我儿子一下，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投机倒把’，什么又叫‘故意伤人’。”
04
菜刀入木三分，嗡嗡作响。
周建军吓得猛地缩回手，脸色惨白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大概从来没想过，那个在他眼里逆来顺受、任他拿捏的林秀兰，会有一天拿着刀对着他。
白月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躲到了周建军的身后，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妈妈……”小宝的哭声也停了，怯生生地拉着我的衣角。
我没理会那两个怂货，弯腰捡起断了胳膊的木头小人，用手帕仔细擦干净，然后温柔地对小宝说：“不哭，小宝。妈妈再给你粘上，会比以前更结实。”
我牵着小宝，把他带回主卧，关上了门。隔着门板，我还能听到周建军压抑着怒气的喘息声。
我知道，这一刀，彻底砍断了我们之间最后的情分，也砍掉了他心里那点虚假的优越感。从今天起，这个家的主导权，彻底回到了我的手里。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
周建军不再对我大吼大叫，甚至不敢正眼看我。他每天按时上下班，工资一分不少地交给我——当然，我知道，这是因为白月华的药又该续了。
白月华也安分了许多，整天待在西屋里，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几乎不出来。她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怪物。
我乐得清静。我用最快的速度，在县里最繁华的十字路口，盘下了一个小门面。不大，但位置绝佳。然后，我拿出我所有的设计图纸，买回最好的缝纫机和各种时髦的布料，准备开一家属于我自己的服装店。
店名我都想好了，就叫“秀兰时装”。
这天，我正在店里指挥工人装修，周建军找了过来。他穿着一身干净的工作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还提着一袋我爱吃的橘子。这是他以前追求我时才有的做派。
“秀兰，”他站在门口，有些局促地搓着手，“我……来看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