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重重磕头:"奴婢该死!这是阿爹教的土方,奴婢、奴婢忘了白头翁会泻......"

"李郎中的女儿不是自小就精通百味药方吗?"

他忽然扯过我的胳膊,粗糙的拇指摩挲着皮肤,"怎地,才当几年粗使婢就忘了?"

我心一惊。

被认出来了。

他没好气的笑道:“那书白读了?不是叫你不要自称奴婢么?”

"从今日起,"大帅松开手,腹痛让他嗓音发紧,"你每日这个时辰来送汤。"

踏出书房时,我摸向腰间——那里藏着多包好的白头翁,分量足够让大帅惦记我半个月。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7

我是大帅身边唯一的粗使丫头。

自从我被调去书房伺候,日日给大帅送安神汤,府里的风言风语便没断过。

因为大帅待我很好,月利比别人多,而且总有新衣裳。

可时间一长,自然引来麻烦。

"一个贱婢,也配进书房?"三姨太摇着团扇,故意在我经过时拔高声音,"怕是爬了主子的床吧?"

我低着头快步走过,手里的汤盅却突然被人撞翻——

"哎呀!"四姨太夸张地后退两步,"这汤里别是下了什么迷魂药吧?"

滚烫的汤汁溅在我手背上,我愣是咬着唇没吭声。

我立马跪了下去,“这是大帅的药,弄洒了,大帅是要问罪的。”

三姨太瞄了眼四姨太,嘴角一撇。

“呵!还是个会告状的,怪不得大夫人不得宠呢!”

三姨太四姨太终日在外与商会太太们打麻将,自然是不会注意一个粗使丫头的事。

看来这周婉茹是又想收拾我了。

可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夜里,我蹲在院角烧纸钱。

火苗刚窜起来,周婉茹就带着人冲了出来。

"果然在作妖!"她一把揪住我头发,"把这贱人绑了!"

我挣扎着哭喊:"夫人饶命!奴婢只是听您说...说奴婢命硬克主,才想烧些纸钱挡灾..."

"胡说八道!"她扬手就要扇我。

"住手。"

大帅不知何时站在廊下,手里拎着个烧了一半的纸人——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周婉茹的生辰八字。

"这是栽赃!"周婉茹一下慌了神。

大帅将纸人扔在地上,厌弃地说:"封建!迂腐!"

周婉茹瞪眼大喊:“这回不是我!”

“你为何不信我!”

片刻,她委屈的眼神里充满泪水,定定看着大帅一会,最终还是转头离开了。

8

从那后,周婉茹再没有直接找我茬,可我依然是她的眼中钉。

寅时,我像往常一样去厨房取大帅的安神汤。

这差事是块肥肉,多少双眼睛盯着——尤其是丫鬟小翠,那双丹凤眼总在暗处盯着我的动作。

我发现今天的汤碗格外烫手。

"阿秀姑娘小心些。"厨房新来的小丫鬟突然出声,手指"不经意"蹭过碗沿,"这汤...夫人特意嘱咐要趁热喝。"

她眼神闪烁,袖口沾着可疑的白色粉末。

我佯装不知,端着汤穿过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