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穿着蓝布衫，长发垂到腰间，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地望着钟楼。
林砚的呼吸瞬间停滞。她死死盯着那人影，直到云层遮住月光，人影消失在黑暗里，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2 消失的刹车痕
第二天一早，林砚特意绕到钟摆路口。
阳光驱散了雨夜的阴霾，路口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昨天那辆白色轿车的残骸已经被拖走，只留下几道浅浅的刹车痕，像蚯蚓一样爬向钟楼。
几个环卫工正在冲刷地面，水枪的水流冲起泡沫，把残留的血迹冲淡成淡粉色。
“师傅，昨天的事故严重吗？”林砚走上前搭话。
一个戴草帽的环卫工直起腰，抹了把脸上的汗：“别提了，司机当场就没了，听说被发现时，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看见了啥吓人的东西。”
“他撞到什么了？”
“啥也没有。”环卫工往钟楼的方向努努嘴，“就直直地撞上去了，监控拍着的，路上啥障碍物都没有，跟中了邪似的。”
林砚看向钟楼的基座，青灰色的石头上有一块新鲜的凹痕，旁边还粘着几片白色的车漆。她蹲下身，发现凹痕边缘有几道奇怪的划痕，像是被指甲抠出来的，很深，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粉末。
“这划痕是咋回事？”她指着划痕问。
环卫工凑过来看了眼，撇撇嘴：“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以前留下的。这破钟楼，邪门得很，我们都不爱靠近。”
林砚掏出手机，对着划痕拍了张照。照片放大后，她发现那些划痕的形状很不规则，像是无数只手在上面抓挠过。
她站起身，望向钟楼的顶端。钟楼有四层楼高，第四层的窗户破了个洞，黑洞洞的，像是一只窥视的眼睛。
“这钟楼能上去吗？”她问。
“早封了。”环卫工说，“十年前就有人在上面跳楼，之后就焊死了楼梯，钥匙都在社区办公室锁着。”
林砚点点头，转身往社区办公室走。她想看看钟楼的内部，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社区办公室在巷口的平房里，一个戴眼镜的年轻文员接待了她。听说林砚想了解钟楼的情况，文员翻出了厚厚的档案册。
“钟摆路口的钟楼建于1953年，原来是消防队的瞭望塔，后来改成了报时的钟楼。”文员指着档案上的老照片，“1993年那场车祸后，钟楼就开始出怪事，报时的钟声变得断断续续，后来干脆停了，指针就卡在了车祸发生的时间——凌晨三点十七分。”
“车祸的具体情况有记录吗？”
文员翻到另一页，上面贴着泛黄的报纸剪报：“卡车司机疲劳驾驶，在路口失控，撞上了正在过马路的一家三口，父母当场身亡，女婴送到医院抢救无效也没了。司机后来疯了，进了精神病院，总说看见个穿蓝布衫的女人抱着孩子跟他要债。”
林砚的目光落在剪报上的照片——车祸现场一片狼藉，卡车翻在路边，旁边停着救护车，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被抬出来，旁边站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背对着镜头，长发被风吹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