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了吗?就三单元三楼那个画画的小张,家里进贼了。”
“知道知道,新闻都播了!说那小偷把她家收拾得比样板间还干净,真是奇了怪了!”
“可不是嘛,我早上碰到小张,问她咋不生气,你猜她咋说?”
大妈压低声音,语气神秘,“她说‘那小偷肯定是个好人,就是有点强迫症’,还说要请人家吃饭呢!”
我握着冰水瓶的手指猛地收紧,瓶身“咔嚓”响了一声。
俩大妈齐刷刷看过来,眼神里带着打量。我赶紧低下头,假装看货架,耳根却烧得厉害。
刚付完钱挤出便利店,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着一串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犹豫了三秒,划开接听键,手心全是汗。
“请问是林默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个男声,语气严肃得像块铁板,“我们是辖区派出所的,有个案子想请你过来协助调查一下。”
“嗡”的一声,我脑子里像炸开了锅。完了,肯定是被认出来了。
那天翻窗时虽然天黑,但小区门口说不定有监控。
我甚至已经开始盘算——两千块钱够判多久?进去之后能不能申请单间?监狱里的卫生条件……
“林默先生?你还在听吗?”
“在、在……”我声音发颤,腿肚子都在转筋,“我……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站在路边,看着车水马龙,突然想笑。
活了二十五年,没干过一件出格的事,就因为一时糊涂闯了次空门,不仅给人当了回免费保洁,现在还要因为“打扫得太干净”被警察请去喝茶。
派出所的接待室冷气开得足,我坐在塑料椅上,后背的汗却把T恤溻湿了一片。
对面的警察姓王,国字脸,看着挺严肃,手里转着支笔,盯着我看了半天。
“林默,25岁,上个月在‘诚信汽修厂’上班,后来老板卷款跑路了,对吧?”王警官慢悠悠地开口。
我心里一紧,点头如捣蒜:“是。”
“上周三晚上七点到十点,你在哪儿?”
来了。我咽了口唾沫,刚要编个“在仓库加班”的瞎话,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年轻女警突然“噗嗤”笑出了声。
“王哥,你别吓唬他了。”女警冲我摆摆手,眉眼弯弯的,
“是这样,林默先生,我们找你,不是因为你犯了什么大事。是报案人张女士那边……有点特殊情况。”
我愣住了。
“张女士说,”女警忍着笑,“那天进她家的人,应该有很严重的洁癖,身高大概一米八,穿一双灰色运动鞋。
我们调了小区周边的监控,那天晚上只有你在那附近出现过,而且……”
她顿了顿,“你擦鞋的动作,比旁边广场舞大妈擦广场舞扇子还勤快。”
我:“……” 这都能被拍到?
王警官终于放下笔,叹了口气:“小伙子,实话说,这案子我们也是头回见。偷了钱还把人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你是第一个。”
他指了指桌上的卷宗,“张雅女士,就是报案人,反复跟我们强调,绝对不追究你的责任,那两千块钱她自愿给的,说是‘打扫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