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夜里爬他床的事压根没发生过。
江译捏着温热的牛奶袋,看着邬枫露出来的小虎牙,突然有点不确定——这人到底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4 《谁懂啊,室友吃我剩饭》
连着两天,江译总绕着邬枫走。
倒不是刻意躲,就是夜里被人揣着胳膊睡了半宿后,再面对邬枫那口一个“兄弟”的热乎劲儿,他总有点不自在。尤其早上刷牙时,瞥见邬枫举着他前几天落在阳台的毛巾擦脸,还转头问“你这毛巾摸着真软”,他差点把牙膏沫吞下去。
这天早八有课,江译起得早,顺手在楼下买了俩肉包。刚咬了两口,邬枫就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宿舍冲出来,嘴里还叼着牙刷:“等我!江译!我马上!”
江译站在楼下等他,手里捏着啃剩小半的包子。他饭量不算大,这肉包馅足,吃一个就够了,正琢磨着把剩下的扔垃圾桶,邬枫已经跑过来,漱口水的泡沫还挂在嘴角:“走了走了,别迟到。”
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秋老虎晒得人发懒。江译把没吃完的包子往塑料袋里一塞,想等路过垃圾桶再扔,手腕突然被碰了下——邬枫盯着他手里的包子,眼睛亮了亮:“没吃完?”
“啊,有点饱了。”江译举了举袋子,“打算扔了。”
“别啊。”邬枫伸手就把包子拿了过去,动作自然得像拿自己东西,“扔了多浪费,我还没吃早饭呢。”说着直接往嘴里塞,连塑料袋都没拆,“味儿还行,哪家买的?”
江译看得愣在原地。
不是没见过别人吃剩饭,家里长辈总爱把孩子剩下的饭菜扫干净,可他跟邬枫才认识几天?这算哪门子的“兄弟情”?连他啃过的包子皮都不嫌弃?
“你……不嫌弃啊?”江译憋了半天,还是问了句。
邬枫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摆手:“嫌弃啥?都是兄弟,你又没传染病。”他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还咂咂嘴,“再说了,扔了多可惜,我妈从小就说不能浪费粮食。”
他说得坦荡,眼里半点不扭捏,倒显得江译这问话多余了。江译没再吭声,可心里那点别扭劲儿又上来了——他偷偷瞟邬枫,见对方正用手背擦嘴角的油,阳光照在他脸上,小虎牙还露了点尖,看着是真不把这当回事。
或许北方人真就这么不拘小节?江译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
这事过了没两天,更让他懵的来了。
那天下午他在图书馆赶作业,忘了时间,等回宿舍时天都黑了。推开门就见邬枫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个饭盒,正往嘴里扒米饭,旁边还摆着两碟小菜——是他中午没吃完、用保鲜盒装着放桌上的剩饭。
“你咋才回来?”邬枫抬头看他,嘴里还塞着饭,“我看你这饭放那儿快凉透了,就热了热,想着你可能没吃,正好我也没吃,就先垫垫。”
江译站在门口,看着邬枫捧着他的饭盒吃得香,连他特意留着的半块卤蛋都被啃了一半,脑子彻底懵了。
“你咋不吃自己的?”他讷讷地问。
“我那泡面吃完了,懒得下去买。”邬枫把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把饭盒盖好,“你要是没吃饱,我请你去楼下吃烤串?”
旁边正戴耳机打游戏的张超摘了耳机,探过头来笑:“枫哥下午瞅你饭盒瞅了好几回了,说你这卤蛋看着比食堂的香,我还说他咋不自己买,合着是等你剩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