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真是反了天了！”苏婉珍彻底被我激怒了，她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扇过来。
我没有躲。
就在她的巴掌即将落下的瞬间，院子门口传来一声威严的呵斥。
“住手！”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他面容刚毅，眼神锐利，正是我的好父亲，北京市革委会副主任，林长军。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卫员，整个院子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养父母已经吓得腿软，瘫坐在了地上。
林长军没有看我，而是先快步走到林雪身边，关切地问：“小雪，怎么样？有没有吓到？”
林雪立刻红了眼眶，委屈地摇摇头：“爸，我没事。只是……只是姐姐她好像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好一朵盛世白莲。
林长军这才把目光转向我，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审视和压迫感的目光。
“你就是林卫红？”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不管你听谁说了什么，现在，立刻，跟我们走。”
他以为他是谁？皇帝吗？
我挺直了腰杆，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不走。而且，我劝你们也赶紧走。不然，等全村的人都来看‘大领导强抢民女’的热闹，你这个副主任的脸，可就没地方搁了。”
林长军的脸色，瞬间黑得像锅底。
03
林长军的眼神骤然变冷，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射向我。
“你在威胁我？”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若是上一世的我，恐怕早已被他这副官威吓得跪地求饶。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林副主任，您这话说的，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农村丫头，哪敢威胁您？”我故意把“副主任”三个字咬得很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们这山沟沟里的人没见过世面，就爱看个热闹。您要是今天非得把我绑走，不出半小时，‘革委会领导仗势欺人，为救养女逼死亲女’的闲话，就能传遍整个公社。”
“你……你血口喷人！”苏婉珍气急败坏地指着我。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们心里清楚。”我懒得再跟她废话，目光重新回到林长军身上，“想让我跟你们走，也不是不行。但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林长军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没想到我会跟他谈条件。在他眼里，我应该感恩戴德，跪下来亲吻他的皮鞋。
“说。”他惜字如金，但眼神里的不屑已经快要溢出来。
“我要参加今年的高考。”我平静地抛出了我的要求。
这个年代，高考是鲤鱼跳龙门的唯一途径。我知道，再过几个月，就是恢复高考后的第八个年头，也是改变我命运的唯一机会。
“高考？”林长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旁边的林雪更是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姐姐，你没发烧吧？”林雪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你连小学都没上完，还想参加高考？你知道考卷长什么样吗？”
苏婉珍也跟着附和：“卫红，别好高骛远了。你跟我们回北京，我们给你找个轻松的活儿，在工厂里当个女工，每个月拿几十块工资，不比你在这山沟里强一百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