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无数道目光聚集在我身上，充满了探究和议论。
“原来她就是林副主任那个从农村找回来的女儿啊？”
“听说斗大的字不识一筐，还想考大学？”
“真是异想天开……”
苏婉珍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拉了拉林雪的胳膊，低声说：“小雪，少说两句。”
林长军则从头到尾都没看我一眼，仿佛我就是一团空气。
我没有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
当我与林雪擦肩而过时，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别装了，我知道你昨晚又吐了。你的肾，快不行了吧？”
林雪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05
林雪的瞳孔骤然收缩，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上血色尽褪。
我没有再看她，径直走进了考场。
我知道，我的话，已经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里。
接下来的两天考试，我心无旁骛。每一道题，对我而言，都是通往新生的阶梯。
考完最后一门，走出考场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但精神却前所未有的亢奋。
我看到林家的黑色轿车还停在不远处，显然是在等林雪。
我没有停留，转身朝着我的出租屋走去。
等待放榜的日子是煎熬的，但我没有闲着。我利用这段时间，将剩下的金条，一部分换成了钱，另一部分，则通过王教授的关系，换成了一些即将发行的国库券。
我知道，在未来几年，这些国库券的价值将会翻上好几番。
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第二条后路。
一个月后，高考成绩出来了。
我没有去查分，是王教授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我的。
“卫红！卫红！天大的好消息！”他激动得满脸通红，手里拿着一张报纸，“你考上了！你考上了！还是咱们北京大学！”
我接过报纸，手指微微颤抖。
在密密麻麻的录取名单里，我找到了我的名字——林卫红。
而在它的下方不远处，是另一个名字——林雪。
她竟然也考上了。
我一点也不意外。以林长军的权势，在高考成绩上做点手脚，让她搭上录取的末班车，并非难事。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王教授替我高兴得老泪纵横，“你这孩子，真是争气！阿姨在天有灵，也会为你骄傲的！”
王教授的妻子早年病逝，他一直把我当成自己的亲孙女看待。
我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湿润。这是我两世为人，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纯粹的温暖。
“谢谢您，王爷爷。”
开学那天，我独自一人去北大报到。
刚办完手续，一转身，就看到了林家三口。
他们显然也是来给林雪办入学的。苏婉珍和林长军提着大包小包，嘘寒问暖，把林雪照顾得无微不至。
而我，孑然一身，与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哟，真没想到，你这只山鸡，还真飞上枝头了。”林雪看到我，立刻又恢复了她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
“林雪，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苏婉珍假模假样地呵斥了一句，随即转向我，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卫红，既然你和小雪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以后就是姐妹了，要互相照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