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节是体育。
操场太阳毒辣,我们跑一千米。我跑在沈杳前面,回头看她,她脸色发白,步子慢下来。
我折返回去。
“不舒服?”
“有点头晕。”
我跟老师打报告,扶她去医务室。
校医说是低血糖,让躺下休息。
我蹲在旁边,拿一次性杯子去倒温水。回来时,她闭着眼,额头一层薄汗。
我轻轻把水杯放她唇边。
“谢谢。”她声音像羽毛。
“我妈说低血糖要随身带糖。”我翻口袋,只摸出一块草莓味口香糖。
她笑了,把糖纸剥开含进嘴里,眼睛弯成月牙。
那一刻,医务室窗帘飘动,阳光落在她睫毛上,像碎金。
我突然明白,心跳声原来可以这么吵。
放学,值日生留堂大扫除。
我被分配擦窗,沈杳扫地。
夕阳透进来,玻璃变成金色。我哼着歌,抹布在玻璃上画圈。
“林澈。”她忽然叫我。
“嗯?”
“你刚才哼的曲子,是什么?”
我顿住。那是去年冬天我写的一段旋律,没名字。
“随便哼的。”
“很好听。”
我挠头,转移话题:“你之前哪个学校的?”
“南城一中。”
“为什么转学?”
她垂眼,把扫好的垃圾倒进簸箕。
“我家搬来青枫街。”
答案太简洁,像没说完。我没追问。
打扫完,天已经暗了。
我们并肩走出校门,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
“往哪边走?”我问。
“青枫街34号。”
我惊讶:“我住32号,隔壁栋。”
她停步,侧头看我,眼里亮亮的。
“那以后一起回家?”
我点头,快把脖子点断。
夜风带着樱花香。
到楼下,她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
我进电梯,才发现手里攥着那块草莓口香糖的糖纸,忘了扔。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微信。
沈杳:谢谢你的水。
我回:不客气,邻居。
她发了一个猫猫点头的表情。
我抱着手机,嘴角咧到耳根。
第二天,我六点起床,做了两份三明治。
下楼时,沈杳已经在路灯下等我,手里拿两杯豆浆。
“早。”她把左手的豆浆递给我,“无糖。”
我接过来,掌心发烫。
我们并肩往车站走,樱花落在她发梢,我没忍住,伸手拂掉。
指尖碰到她的发丝,软软的。
她没躲,只是低头喝豆浆,耳尖又红了。
早读课,老何宣布两周后校庆,每班要出节目。
班里瞬间沸腾。
文艺委员许清清拍桌子:“我们班来个合唱吧,沈杳钢琴伴奏!”
众人附和。
沈杳摆手:“我弹得一般。”
“别谦虚了!”
我撑着头看她,她正好望过来,视线相撞,我冲她比了个“加油”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