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走后,我闷头踢石子。
沈杳把信封塞进口袋,没说话。
气氛忽然尴尬。 到楼下,我憋不住:“你去吗?”
她反问:“你想我去吗?”
我咬牙:“不想。”
她盯着我,忽然笑:“那就不去。”
我愣住。
她补充:“我没答应。”
我心口的大石咣当落地。 暑假第一天,我睡到日上三竿。
微信提示音狂响。
沈杳:醒了吗?
我:刚醒。
沈杳:下午四点,社区泳池见。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 泳池人不多,太阳把水面照得像碎镜。
我换好泳裤,做伸展,余光找沈杳。
她穿着简单的藏蓝色连体泳衣,头发扎成丸子,露出细白的脖颈。
我差点同手同脚。
她先下水,像一尾鱼。
我扑通跳下去,溅她一脸水花。
她笑着反击,我们打了一场短暂的水仗。
累了,仰面漂在水上。
天空很蓝,云很软,耳边是水声和她轻轻的呼吸。
“林澈。”
“嗯?”
“如果我回南城了呢?”
我猛地踩水,站直:“什么意思?”
她低头:“我妈打算把我学籍转回去。”
我心口一凉,像被冰水灌进领口。
“什么时候?”
“可能……八月末。”
我沉默,水波在我们之间晃动。
半晌,我开口:“那剩下的时间,都留给我,好不好?”
她抬眼,水珠从睫毛滚落。
“好。”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把日程排得满满当当。
图书馆刷漫画,社区天台看晚霞,夜里骑车去河堤放仙女棒。
时间像被拉长的橡皮筋,绷得紧紧的,随时会断。 七月末,我生日。
沈杳提前三天神秘兮兮:“那天不许安排别的。”
生日当天,她约我到旧仓库改造的Livehouse。
推门,里面灯光昏黄,舞台上一支乐队在调音。
我认出鼓手是沈杳在南城的朋友。
她递给我鼓棒:“今晚主唱嗓子坏了,你来?”
我心脏狂跳,却点头。
那首歌是她改编后的《小情歌》。
我敲鼓,她弹琴,台下只有七八个陌生人,却像开了一场万人演唱会。
最后一个鼓点落下,她走到我面前,踮脚,把一条黑色手绳系在我腕上。
“生日礼物,保平安。”
我低头,手绳上串着一颗小小银色音符。
“我也有。”她抬起手腕,同款,只是音符是金色。
我喉咙发紧:“沈杳……”
她伸手捂住我的嘴:“先别说话。”
灯光暗下,只剩舞台一束追光。
她眼里有慌张,也有决绝。
“林澈,你愿不愿意——”
“和我交往?”
我听见自己心跳炸成烟花。
“我愿意。”
下一秒,她的额头抵在我肩上,呼吸滚烫。
“那说好了,到我离开那天为止。”
我抱紧她,声音发哑:“不止到那天。”
她没再说话,只轻轻嗯了一声。 八月初,台风过境。
我们被困在我家客厅,窗外雨线斜织。
客厅停电,我点起露营灯。
她窝在沙发,抱着团团,翻我小学相册。
看到我穿开裆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