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杳把复习计划写在便利贴，啪地贴在我笔盒上：
「1.数学函数 2.英语单词 3.别偷懒。」
我叹气，却也老老实实照做。
晚上九点，我们在社区图书馆并肩刷题。空调开得很足，她怕冷，把袖子拉到手背。
我写错一道大题，懊恼地抓头。她侧过身，拿铅笔敲我额头：“这里公式代反了。”
我嗅到她头发上的柠檬香，心跳忽然失速。 月考结束那天，下了一场暴雨。
我们都没带伞，躲在教学楼下看雨帘。
沈杳把书包顶在头上：“冲？”
我点头。
两个人踩着水花狂奔，到她家单元口，已经浑身湿透。
她拿钥匙开门：“进来擦擦。”
我第一次进她家，客厅整洁，沙发上有只橘猫在打盹。
她扔给我毛巾，又进厨房煮姜汤。
我擦头发，听见她在里面轻轻哼校庆那首曲子。
橘猫跳到我腿上，软软地喵。
沈杳端着杯子出来：“它叫团团，怕生，却喜欢你。”
我挠猫下巴，笑：“可能我长得比较像罐头。”
她弯眼，把姜汤递给我。指尖相触，烫得我差点洒出来。 那晚的雨一直没停。
她看我衣服滴水，翻出一件宽松白T：“新的，没穿过。”
我进浴室换，出来时她正蹲在电视柜前找电影碟片。
“宫崎骏可以吗？”
“可以。”
我们并肩坐沙发，看《侧耳倾听》。
电影里，天泽圣司对小月说：“为了让我的名字早点出现在借书卡上，我读了好几本书。”
我侧头看沈杳，她睫毛湿漉漉，映着屏幕的光。
“沈杳。”
“嗯？”
“我也去图书馆借了所有你借过的书。”
她怔住，随即笑出声：“幼稚。”
我却认真：“只是想离你近一点。”
她收了笑，把目光转回屏幕，耳尖却悄悄红了。 电影片尾曲响起时，雨小了。
我起身告辞。
她送我到门口，橘猫绕着我脚踝转圈。
“晚安。”
“晚安。”
我走到电梯，听见她在后面轻声补一句：“明天……一起去车站。”
我回头，她已经关上门，只剩地垫上一小滩雨痕。 七月，暑假前的最后一节音乐课。
老师让我们自由组合，做期末展示。
我和沈杳选了《晴天》改编的钢琴加鼓。
排练时，她忽然把谱子改掉，在副歌加了一段小提琴。
我愣：“你要拉？”
她点头，从琴盒里取出小提琴，架在肩上的动作熟练得像与生俱来。
琴弦一响，我鸡皮疙瘩全起。
那一刻，我明白她藏起来的世界，比我想的更辽阔。 展示那天，音乐教室里挤满了人。
前奏钢琴，我敲鼓，她拉小提琴。
到副歌，鼓点与小提琴缠绕，像夏夜的风与萤火。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教室安静三秒，然后爆发掌声。
我抹汗，抬头，发现沈杳在看我，眼睛亮得像盛满星。 放学后，我们照例一起走。
却在那条熟悉的林荫道，被一道人影拦住。
是隔壁班的许砚，篮球队长，高我一头。
他递上信封：“沈杳，下周我生日，希望你能来。”
沈杳愣住，礼貌接过：“谢谢，我看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