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起唇角,那笑容却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无尽的森寒。好好打理?是啊,我会把这个腐朽恶臭的宋家,从里到外,“打理”得干干净净!王氏,宋文柔,宋文远……你们欠我的血债,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亲手讨回来!
2 婆母之死
第一步,就从王氏最珍视的“脸面”开始。
王氏悠悠醒转后,便一直缩在她那间奢华的上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里疑神疑鬼,看谁都像是索命的厉鬼。她对我这个“死而复生”的儿媳,更是怕到了骨子里,偶尔在回廊上远远瞥见我的身影,都吓得浑身哆嗦,活像见了瘟神,掉头就跑。
我乐得清静。宋家的管家权,在“死而复生”的威压和宋文远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恐惧默许下,顺理成章地落到了我手中。宋文柔被禁足在她的小院里,起初还能听到摔东西的声响和恶毒的咒骂,后来也渐渐安静下去,不知是在憋着什么坏水。
宋家库房的钥匙,沉甸甸地躺在我掌心。打开那沉重的铜锁,一股陈腐的灰尘味扑面而来。里面堆着些积年的旧物,账本也混乱不堪。但我的目标很明确——王氏的私库。
前世,我曾无意间撞见王氏身边那个心腹张妈妈,鬼鬼祟祟地从外院一个不起眼的角门,放进一个穿着绸缎、油头粉面的男人。那男人看王氏的眼神,黏腻得令人作呕。当时只觉恶心,未曾深想。如今想来,那男人腰间挂着的玉佩,纹样颇为眼熟……似乎是城里一家绸缎庄老板的标记?一个绸缎庄的小老板,如何能自由出入宋家后宅,与守寡多年的王氏“密谈”?
线索像散落的珠子,需要一根线串起来。我唤来了身边唯一还算可靠的丫鬟翠儿。前世我沉塘后,只有这个傻丫头哭喊着要给我收尸,结果被王氏命人打断了腿丢了出去。
“翠儿,”我低声吩咐,将一小锭银子塞进她手里,“你去打听打听,城里‘瑞锦祥’绸缎庄的掌柜,姓什么?多大年纪?家里什么情况?特别是……他跟我们府上,尤其是老太太那边,可有什么往来?要悄悄的。”
翠儿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但更多的是对我的绝对信任,她用力点点头:“夫人放心,奴婢省得。”
翠儿的动作很快。两天后,她带回的消息印证了我的猜测。
“夫人,打听到了!‘瑞锦祥’的掌柜姓周,叫周福贵,四十出头,老家在邻县,在城里有个小宅子,养着个外室,听说还挺得宠。他铺子里的伙计嚼舌根,说这周掌柜常吹嘘自己跟咱们府上的老太太是‘老交情’,能说得上话,他铺子里好些上等料子,都是直接送到咱们府上老太太私库里的,账走得可高了!”翠儿压低声音,小脸上满是鄙夷,“还有人说,看见过周掌柜偷偷摸摸从咱们府后角门进出呢!”
王氏啊王氏,你苛待儿媳,满口礼义廉耻,背地里却干着这等腌臜勾当!用宋家的银子,养着你的姘头?还虚抬物价,中饱私囊?好得很!
机会很快就来了。
宋文远为了巴结新上任的顶头上司——河道总督王大人,挖空心思要送一份厚礼。他愁眉苦脸地来问我库房里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珍玩。
“库房里那些,怕都入不了王大人的眼。”我慢条斯理地拨着茶盏里的浮沫,抬眼看他,“不过,我倒是听说,婆母的私库里,收着几匹前朝贡缎,流光溢彩,千金难求。若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