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瑞，来帮我择下菜嘛，”苏婉的声音透过音响传出来，带着点刻意掐出来的甜腻。
孙金瑞眼皮都没抬一下，把苹果核随手往地上一扔：“啧，自己弄去，没看我歇着呢？昨天搬那些东西累死老子了。”
苏婉端着盆土豆走过来，脸上还挂着笑，语气却有点发僵：“老公，这屋里……好像有点冷啊？是不是供暖不太够？”
孙金瑞终于舍得挪了下尊臀，瞥了眼墙角那个老旧的燃油取暖器，橘黄色的火苗确实有点蔫蔫的。
“冷个屁！我看是你矫情！有吃有喝有暖气的，比外面强一万倍！知足吧你！”他语气冲得很，完全没了当初在我面前装出来的那点斯文。
苏婉被他噎得脸一白，咬着嘴唇没再吭声，默默转身回厨房了。
我看着屏幕上她瞬间垮下去的肩膀，心里冷笑：这就受不了了？好戏才刚开始呢。
这孙金瑞也是，本性暴露无疑啊！
苏婉啊，我倒要看看，你跟了他享什么福。
我慢悠悠地在控制椅上转了个圈，翘起二郎腿，端起旁边保温杯，吹开上面漂浮的几颗枸杞，美滋滋地嘬了一口。
温度正好。手指在控制台边缘一个不起眼的红色小按钮上轻轻一按。
嘀。
屏幕里，别墅客厅那盏昏暗的白炽灯，像被人猛地掐住了脖子，“滋啦”一声，灭了。
紧接着，厨房里苏婉刚打开的水龙头，水流瞬间变细，几秒钟后彻底断流，只剩下滴答滴答不甘心的水滴声。
角落里那个燃油取暖器，噗噗挣扎了两下，橘黄的火苗不甘地跳动几下，彻底熄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青烟。
“啊——！”
5.
苏婉的尖叫刺破音响，紧接着是孙金瑞气急败坏的吼声：“操！搞什么鬼？！灯怎么灭了？！水呢？！”
“金瑞！暖气也停了！”苏婉的声音带着哭腔，从黑暗的厨房里跌跌撞撞跑出来。
“妈的！见鬼了！”孙金瑞在黑暗中摸索着，大概是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痛呼和更响亮的咒骂。
“这破地方！姓陈的搞的什么垃圾玩意儿！”
屏幕里一片漆黑，只有红外模式捕捉到两个模糊的人影在客厅里慌乱地撞来撞去。
孙金瑞暴躁的吼叫和苏婉压抑的啜泣交织在一起，像一出劣质的广播剧。
我哼着小调，又按了一下那个红色按钮。
嘀。
灯光重新亮起，水流恢复，取暖器也重新吐出橘黄的火苗。
客厅里，孙金瑞正捂着撞疼的膝盖呲牙咧嘴，苏婉头发散乱，脸上还挂着泪痕，惊魂未定地看着恢复运转的一切。
“妈的，吓死老子了！”孙金瑞喘着粗气，一屁股瘫回沙发，惊魂未定地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这破电路，肯定老化了！明天得检查检查！”
苏婉没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取暖器，又看看头顶的灯，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她走到窗边，掀开厚重的遮光帘一角，外面依旧是白茫茫的冰雪世界，死寂一片。
这“老化”的电路，以后会经常抽风的。
我愉悦地想，顺手从旁边培育槽里摘了颗新鲜的小番茄，丢进嘴里。
酸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爽！
断电停水成了那破别墅的保留节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