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那个在家“待业”的丈夫,陆风。
“谁让你进来的?懂不懂规矩!保安呢?”
王建国看到有人闯入常委会,立刻暴怒。
陆风没理他,径直走到我身边,拉起我被烫伤的手。
“王书记是吧?”陆风看向王建国。
王建国刚想继续骂,但在看清陆风的脸,以及他身后跟着的那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时,他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您……您……陆……”
王建国嘴唇哆嗦着,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脸上的嚣张和油腻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恐惧。
“你刚才的言行,非常不当。”陆风的话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道歉。”
王建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对,对不起……林县长……”
“还有地上的文件。”陆风指了指散落的A4纸。
王建国像是听到了圣旨,他双腿一软,竟然直接趴在了地上。
他手忙脚乱地把那些文件一张一张捡起来,双手捧着,举过头顶,递到我面前。
“林县长,是我有眼无珠,是我工作作风粗暴,我向您道歉!”
他深深地鞠躬,腰弯成了九十度,半天不敢抬起来。
会议室里的其他常委,全都傻了。
2软刀子与精神摧残
陆风的出现,像是往清河县这潭死水里扔了颗深水炸弹。
王建国当晚就失眠了。
他动用所有关系去查陆风的背景,得到的结果只有两个字:绝密。
这让王建国更恐惧了。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他不敢再明面上跟我对抗,但那天的屈辱让他把所有的怨恨都转化成了更阴毒的手段。
第二天我到县政府上班,发现我的县长办公室被封了。
“林县长,不好意思啊。”
县府办主任李大头搓着手,一脸假笑,“王书记说您那间办公室存在安全隐患,指示我们给您换一间。”
“换到哪了?”
“这边请。”
李大头把我带到了三楼走廊的尽头。
这里紧挨着男厕所,一股尿骚味直冲脑门。
他打开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这不是办公室,这是一个堆满废旧桌椅和杂物的储物间。
房间狭小潮湿,墙壁渗水,墙皮大片脱落,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
“林县长,您委屈一下。王书记说了,领导干部要艰苦朴素,您作为年轻干部,更要带头。”
李大头把钥匙塞到我手里,逃跑似的离开了。
我站在这个连转身都困难的“办公室”里,看着墙上的霉斑,怒极反笑。
王建国,你也就这点下三滥的本事了。
我开始收拾,试图在这个垃圾堆里清理出一片能工作的地方。
但很快我发现,物理环境的恶劣只是开始。
我打电话给水利局长,询问青河水库的加固情况,对方支支吾吾,最后说“王书记说这事他亲自抓,您不用操心了”。
我找财政局长批复民生项目的款项,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我被彻底架空了。
王建国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在清河县,他依然是土皇帝。
中午,食堂的人送来了午餐。
一个油腻的饭盒摆在我用旧报纸铺的桌子上。
打开饭盒,一股酸馊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