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见,心不烦。
一个月后,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安阳约我出门散心。
马车行至朱雀街,远远地,就看见将军府的马车迎面驶来。
安-阳想让车夫避开,我却说:“不必。”
两车交汇,终究是停了下来。
车帘掀开,萧远山那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他瘦了些,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看到我,他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阿念。”
我没应声,目光越过他,看到了他身边的林婉儿。
她确实很美,弱柳扶风,我见犹怜。她怯怯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这位就是苏姐姐吧?”她柔柔开口,“夫君时常提起你呢。”
我心中冷笑。提起我什么?提起我是如何被他抛弃的吗?
“林夫人。”我淡淡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萧远山的目光一直锁在我脸上,“你……身体好些了吗?”
“劳将军挂心,死不了。”我语气疏离。
他被我噎了一下,脸色更难看了。
林婉儿见状,立刻柔声细语地打圆场:“苏姐姐说笑了。夫君也是关心你。听闻姐姐前些日子病了,我们本想去探望,又怕打扰姐姐静养。”
真是滴水不漏。
我懒得和她虚与委蛇。
“安阳,我们走吧。”我对安阳说。
“好。”
车夫扬鞭,马车缓缓启动。
与他们擦身而过时,我听见萧远山急切地喊了一声:“阿念!”
我没有回头。
萧远山,从你决定娶她的那一刻起,你的“阿念”,就已经死了。
03
日子像流水一样,不咸不淡地过着。
我开始跟着父亲,学习处理家中庶务,偶尔去城外的军营,看父亲操练兵马。
父亲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没多问,只是请了最好的师傅,教我兵法谋略。
苏家的枪法,我从小就练。只是以前,是为了能和萧远山并肩。现在,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把所有的时间都填得满满的,不给自己留一丝一毫胡思乱想的空隙。
京城里关于我的流言蜚语,渐渐平息了。人们总是健忘的,新的话题很快就取代了旧的。比如,镇北将军和他的新婚夫人,似乎并不像传说中那般琴瑟和鸣。
听安阳说,林婉儿自小娇生惯养,受不得半点委屈。而萧远山是武将,常年军旅生涯,性子难免粗粝。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有一次,萧远山在军中议事晚归,林婉儿便哭哭啼啼,说他不在乎自己。萧远山不善言辞,不知如何安慰,两人大吵一架。
还有一次,宫中设宴,别家夫人都对军国大事侃侃而谈,唯有林婉儿,只知风花雪月,诗词歌赋,在那些贵妇圈里,显得格格不入。萧远山觉得失了颜面,回家后又是一场冷战。
这些事,安阳当笑话一样说给我听。
我只是听着,心里毫无波澜。
他过得好与不好,都与我无关了。
我以为,我们会就这样,各自安好,再无交集。
直到边关急报传来——北蛮大举入侵,连破三城,兵锋直指京城。
朝野震动。
皇上下令,命镇北将军萧远山为帅,即刻领兵十万,奔赴北境,抵御外敌。
出征前一日,将军府的管家,竟亲自登了我苏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