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录取通知书。
我正在纠结去奖学金十万的魔都复坦,还是自掏腰包的顶尖清北。
成为电视里,高端精英的魔都白领,一直是我的梦想。
可清北,那是全国顶尖学府啊。
我看着自己比脸还干净的兜,正准备向现实屈服。
五年不联系的我妈突然诈尸了。
“小雨啊,妈现在条件好了,想接你过来一起生活。”
“那,零花钱给多少?”
我妈炸毛,最终屈服。
最终定下一个月五万,条件是,我不能惹事,让干嘛就干嘛。
两个月十万,上大学足够了,而且,这可比打工来钱快。
躺平的人生,就要开始了吗?
同学给我塞了一兜柿饼:“听说豪门都不给饭吃,要是你妈关你小黑屋,你拿这个垫吧垫吧,可别饿出毛病来。”
我挥挥手毫不在意。
“哎呀,受点委屈算什么,只要价钱公道,能给他们当保姆。”
1.
我穿上唯一一件没有补丁的校服,背上村里人给我的大包袱,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终于到了全国闻名的魔都。
可惜,接我的人,晚点了。
没办法,只能求助警察叔叔了。
想让我自己花钱打车,做梦!
站在寸土寸金的魔都,眼前的别墅,让我忍不住咽下口水。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在家里建游泳池啊。
我自顾的走进客厅,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像极了没见识的乡下土妞。
住这么大别墅的人,对亲生的女儿,五年不闻不问。
所以接到亲妈电话的时候,村里人都以为诈尸了。
不管亲妈打的什么主意,我就一个意思,要钱。
不给钱,就搞事。
沙发上坐着的俩人,一男一女,年纪跟我差不多大,当着我的面就开始曲曲。
“怎么像个乞丐一样,衣服该不会是捡的吧?”
这是傅晋城,我妈的继子。
“最怕这些贫民窟出来的,身上不知道带着什么脏病!”
“江阿姨看着挺体面的,怎么前面生的女儿这么,一言难尽。”
这是傅似锦,我妈的继女。
没想到两人竟然这么大了,我妈上赶着养了五年的好儿子,好女儿,连一句妈也没赚来。
这下马威,威力太小不够看。
他们话音还没落下,一阵风风火火的高跟鞋,蹭蹭蹭的窜到我跟前。
“江小雨,你可真能惹事啊,刚到魔都就进了警局,故意给我丢脸是吧?”
说着,一个巴掌就朝我甩了过来。
正是五年不见的亲妈,江舒晴。
看来这几年日子过的真是不错,这张脸,精致,富贵,像橱窗里的假人。
可惜,我不吃这一套。
我抬手抓住她的胳膊。
“不欢迎我?那我走。”
我妈这才注意到我的穿着。
毛躁磨边的校服,刷得开胶的帆布鞋,鞋底沾的泥点子,这些,都成了罪证。
她甩开我的手,尖利的美甲几乎戳到我鼻子上。
“故意穿成这副鬼样子来丢我的脸?我江舒晴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
一瞬间,四面八方都是轻蔑的目光。
血液“轰”地一下冲上头顶。
在乡下,在奶奶身边,我江小雨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
奶奶常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刨他祖坟!
我猛地抬起头,眼神钉在江舒晴那张气急败坏的脸上。
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
“江女士,是你派人把我接来的,说是让我来‘享福’的。”
我故意加重那两个字,带着浓浓的讽刺。
“怎么?这‘福’就是进门听狗吠,看猴戏,再被你指着鼻子骂?”
“你!”
江舒晴气得浑身发抖。
我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手指一转,直接点向看好戏的傅晋城:
“你儿子,傅大少爷,在学校里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拉帮结派,霸凌同学!”
我又指向花容失色的傅似锦:
“还有这位大小姐,搞小团伙排挤人是一把好手!把同学堵在洗手间泼冷水、拍视频?这种事没少干吧。”
这些都是学校里常见的,霸凌手段。
我随便瞎猜几句,却没想到正中红心。
“这就是你们家的教养?”
客厅里死一般寂静。
傅晋城和傅似锦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恨恨的盯着我。
“你胡说什么?”
“我要打死你!”
2.
豪门家的公子,小姐,脾气都这么大的?
我还以为他们得上来揍我一顿呢。
俩人竟然不吱声了。
我目光瞟向玄关方向。
傅青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手里还捏着刚挂断的手机,脸色铁青。
江舒晴也傻了,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这个刚从乡下来的“土包子”,一张嘴就掀了他们的伪装。
不过这变脸的速度是真的快啊。
“哎呀,青山回来啦?这是小雨,快别站着了,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我嗤笑一声,目光直勾勾盯着江舒晴。
“江女士,我饭还没吃呢。
在乡下,奶奶再穷也没让我饿着肚子干活。生活费,先给点?不多,够我吃几顿饱饭就行。”江舒晴气得眼前发黑,胸口剧烈起伏。
傅青山阴沉的目光扫过来,带着审视和极度的不满。
“小雨啊,你这孩子,真不见外!不就是点零花钱吗,妈这就给你转账!”
她飞快地掏出手机,动作带着一股狠劲,几秒钟后,我的破手机“叮咚”一声脆响。
【魔都银行】您尾号8899账户收到转账50,000.00元。
五万块。
买傅家片刻的虚假安宁。
我晃了晃手机屏幕,对着脸色各异的傅家人,特别是那对快要气炸肺的兄妹,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
“谢了,妈,我保证一定不惹事。”
薅羊毛成功!
2.
豪门这碗饭,噎嗓子。
但我江小雨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消化能力超强。
第二天,我揣着那五万“封口费”,溜达在魔都繁华的街道上。
空气是自由的,阳光是免费的,比傅家那座镶金嵌玉的牢笼舒服一万倍。
路过一家装修清新的奶茶店,橱窗上贴着醒目的招聘启事:招店员,月薪4000,包一顿饭。
四千块!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
学费!生活费!我仿佛看到清北园在向我招手!
我几乎是蹦跳着冲进去应聘。
店长是个年轻姐姐,看我手脚麻利,眼神干净,简单问了问就爽快拍板:“行!明天来试工!”
我乐得差点原地转圈圈。
心情也像加了双倍糖的珍珠奶茶,甜滋滋的。
然后,这甜味就被两声刺耳的嘲笑硬生生掐断了。
“哟!这不是我们傅家新来的‘贵客’吗?怎么,豪门饭吃不惯,跑这儿端盘子体验生活来了?”
傅晋城双手插兜,一脸欠揍的痞笑,和傅似锦一起堵在我面前。
傅似锦掩着嘴,眼睛里的鄙夷都快溢出来了:“啧啧啧,哥,你看她,昨天拿了五万块,今天就迫不及待出来打工赚钱了?果然是穷酸命,烂泥扶不上墙,骨子里的下贝·戋!”
周围有路人好奇地看过来。
我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冷下去,眼神却亮得惊人。
好啊,上赶着送钱,不要白不要。
我抱着胳膊,慢悠悠地踱到他们面前,上下打量他们一身的名牌,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恶劣的弧度:
“是啊,我是穷,没见识。
不像你们俩,傅家的金枝玉叶,花钱如流水。啧,不过……”我故意拉长了调子,眼神在他们脸上扫来扫去,带着赤裸裸的挑衅。“我看你们这气派,也就装装样子?连杯奶茶都请不起我这个‘亲戚’?哦——懂了!该不会零花钱都被傅叔叔扣光了吧?毕竟……作弊、霸凌,挺费钱的?”
“你放屁!”
3.
傅晋城瞬间被点炸了,他最恨人提作弊那茬,“谁说我们请不起?你想喝什么?十杯都行!撑死你这个土包子!”
傅似锦也气得脸色发白:“喝!让她喝!我倒要看看她能喝出什么花来!穷鬼!”
“行啊!”
我一拍手,笑得像只偷到鸡的小狐狸,掏出手机,点开收款码,直接怼到傅晋城鼻子底下,“一杯十万。
你们俩,一人一杯。二十万,现付。付不起?那趁早滚蛋,别在这儿丢傅家的人!”“十…十万一杯?!”
傅似锦尖叫出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江小雨!你穷疯了吧?敲诈啊你!”
傅晋城也被这数字噎得一口气上不来,脸憋得通红。
周围看热闹的人更多了,指指点点,低声议论。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收回手机,耸耸肩,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人都听见:“啧,刚才不是挺豪横的吗?傅家大少爷大小姐,连二十万都掏不出来?不会吧不会吧?这点钱,都不够你们买个车轱辘吧?哦——懂了!原来你们在傅家,也就这地位?说话不算话,当众打自己的脸?”
我摇摇头,一脸“我很失望”的表情,作势要走。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穷鬼也有穷鬼的活法,我还是老实去端我的盘子吧。”“站住!”
傅晋城被彻底激怒了,少年人最受不了当众被看扁,尤其是在“钱”这个他们唯一引以为傲的领域。
他一把掏出最新款的手机,手指因为愤怒都在发抖,狠狠戳着屏幕,“十万是吧?老子给你!就当打发叫花子了!拿着滚!”
【魔都银行】您尾号8899账户收到转账100,000.00元。
清脆的提示音如同天籁。
傅似锦看她哥付了,虽然气得要吐血,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丢不起这个人,只能咬着牙,含着泪,也给我转了十万。
看着手机银行里瞬间暴涨的余额,我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
“谢了,表哥表姐!下次想喝奶茶,还找我啊!老顾客,我给你们打九九折!”
在他们的无能狂怒中,我哼着不成调的歌,转身就走。
阳光,真灿烂啊!
二十万到账的喜悦还没捂热乎,晚上回到那座冰冷的“豪宅”,我就被江舒晴堵在了我那间堪比高级佣人房的“卧室”门口。
“江小雨!”
她压低声音。
“你是不是非要跟我作对?非要让傅家上下都看我的笑话?我让你安分点!安分点!你聋了吗?跑去奶茶店打工?还敲诈似锦和晋城二十万?你知不知道青山多生气?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脑门上。
我嗤笑一声,“是他们自己非要塞给我的,拦都拦不住。
怎么,傅家的钱镶金边了,只许进不许出?还是说,你心疼了?”“你!”
江舒晴被我噎得胸口起伏,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压下怒火,“总之,你给我消停点!别再出去抛头露面!傅家丢不起这个人!”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寒暄声。
“陈老师,您可算来了!快请进快请进!这两个孩子就拜托您了!”
江舒晴狠狠瞪了我一眼,低声道。
“回你房间待着!没事别出来!”
说完,理了理头发,瞬间换上温婉得体的笑容,快步下楼去了。
我撇撇嘴,关上门,却没上锁。
4.
楼下客厅里,一个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正和傅青山交谈。
傅晋城和傅似锦蔫头耷脑地坐在旁边,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位就是傅青山花大价钱请来,给两个宝贝疙瘩突击补习的名师,陈老师。
“傅总,傅太太,”
陈老师声音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感。
“补习之前,我需要先了解一下两位同学的基础。
这里有几份不同难度的试卷,我们做个小测试,摸个底,才好因材施教。”傅晋城和傅似锦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傅青山沉着脸点点头:“应该的,陈老师费心了。”
试卷发下去,客厅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兄妹俩抓耳挠腮、愁眉苦脸的动静。
我靠在二楼栏杆的阴影里,静静看着。
半个小时过去,陈老师拿起他们面前的卷子看了看,眉头越皱越紧。
他轻轻叹了口气:“傅总,恕我直言,两位同学的基础……比我想象的还要薄弱很多。
尤其是数学和物理的基本概念,几乎是空白的。这……”傅青山脸色更难看了。
傅晋城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一抬眼,正好看见二楼阴影里站着的我。
他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转移火力的靶子,猛地一指我:“爸!陈老师!光考我们俩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让她也做啊!她一个乡下来的,估计连题都看不懂吧?”
傅似锦立刻帮腔:“就是!江小雨!你躲上面看什么看?有本事下来做啊!别是个连初中题都不会的草包!”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我身上。
4.
陈老师推了推眼镜,没说话,但眼神里也带了一丝审视和好奇。
我慢悠悠地走下楼梯,拿起傅晋城那张只写了几道选择题、大片空白的数学卷子,扫了一眼。
“就这?”
我挑了挑眉,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你少装!”
傅晋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有本事你做!做不出来就给我跪下道歉!”
傅似锦也尖声道:“对!做不出来,就承认你是个废物!以后在这个家给我夹着尾巴做人!”
我抬眼,目光在他们俩脸上转了一圈,心里忍不住激动,冤大头上门了。
“行啊。
不过,光做题多没意思?来点彩头?”我晃晃手机,“我要是全做对,满分。
你们俩,一人再给我十万。敢不敢?”“哈!十万?”
傅晋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你?你要是能及格,我名字倒着写!”
“赌就赌!你要是能满分,别说十万,二十万我都给!”
傅似锦也被我的“狂妄”彻底激怒了,“但你要是做不出来,或者错一道题,你就给我滚出傅家!永远别回来!”
“成交。”
我一口应下,拉过一张空白草稿纸,连坐都没坐,就倚在茶几边,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傅晋城和傅似锦开始还带着冷笑,等着看我出丑。
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笔下不停,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公式和答案的草稿纸迅速成型,他们的脸色渐渐变了,从嘲讽变成惊疑,最后是难以置信的苍白。
十分钟。
仅仅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