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报名吗?"林砚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递来报名表。 苏晚接过笔,笔尖悬在"特长"那一栏,鬼使神差地写了"擅长记录生活"。写完又觉得太普通,抬头看他:"你呢?特长是什么?" "拍别人没注意到的东西。"他低头整理桌上的相机包,耳尖泛起薄红,"比如...银杏叶上的光斑,或者暴雨天图书馆的咖啡渍。" 苏晚噗嗤笑出声:"那你肯定喜欢我。" 林砚的手顿住,抬眼看她。 "因为我每天都在记录别人没注意到的东西。"苏晚晃了晃手里的牛皮纸袋,"昨天记录了食堂阿姨多给的半勺糖醋排骨,前天记录了三教走廊的流浪猫生小猫,今天记录了银杏叶的十七种黄——" "够了。"他打断她,耳尖红得更透,"报名表填完了吗?" 苏晚这才发现自己在滔滔不绝,赶紧唰唰补完信息。交表时,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凉得像块被秋阳晒过的玉。 "下周社团活动,来拍组落叶吧。"林砚把报名表收进档案盒,"地点在银杏道,时间是清晨六点。" "六点?"苏晚瞪圆眼睛,"那时候天都没亮呢!" "光最柔和的时候。"他说,"拍落叶的影子,会比叶子本身更动人。" 苏晚刚要反驳,就看见招新处的学姐探过头来:"晚晚,中文系的学妹们找你去对台词!" "我先走啦!"苏晚把报名表塞进他手里,"周六早上六点,银杏道不见不散!" 她跑远时,林砚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报名表。苏晚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备注栏里画了只圆滚滚的猫,旁边写着"这是我家楼下的橘座"。 风又吹起来,掀动桌上的照片。林砚的目光落在最中央的空白处,那里贴着的便签被风吹得掀起一角,露出下面被覆盖的字迹—— "等一个会笑的姑娘,帮我在秋天写完这封信。" 周六清晨五点五十,苏晚裹着厚外套蹲在银杏道上,冻得直跺脚。 手机屏幕亮起,是闺蜜周棠的消息:"我赌五杯奶茶,你撑不过十分钟就会溜回宿舍。" 苏晚回了个"呸",又补了句:"林砚说要教我拍光影,才不走呢!" 她裹紧围巾往路口望,雾气里的银杏树像蒙了层白纱。六点整,远处传来脚步声。苏晚抬头,看见林砚背着相机包站在雾里,白衬衫下摆被风掀起,整个人像幅没干透的水彩画。 "早。"他走过来,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递给她,"围巾借你,我穿得多。" 苏晚接过围巾,还带着他的体温,混着松木香钻进鼻腔。"你不冷吗?"她裹紧围巾,鼻尖蹭到上面的洗衣液味道,是青柠味的,和她用的同款。 "习惯了。"林砚架起相机,"先教你认光。" 他指着东边的天空:"现在太阳还没升起来,光线是漫射光,拍叶子的纹理最清楚。"说着举起相机,"试试用长焦,压缩背景。" 苏晚接过他的相机,镜头里的银杏叶被雾气染成淡金色,叶脉像细金丝般蔓延。"原来相机可以这么用!"她兴奋地调整参数,"我之前拍照只会用自动模式,妈妈说我拍的像游客照。" "游客照也不错。"林砚靠在银杏树干上,"记录当下的心情,比技术更重要。" 苏晚歪头看他:"那你为什么总用专业模式?" 他没说话,低头翻相机的存储卡。苏晚瞥见卡套上贴着张旧照片——穿红棉袄的小女孩站在樱花树下,举着纸风车,身后站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抱着台和她手里一样的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