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
苏晓气得当场跳脚,破口大骂:
“这个渣男!他就是个人渣!你等着,我这就去撕了他!”
骂完,她又心疼地抱住林晚:
“晚晚,你别怕,钱的事我帮你凑。工作没了我们再找!天无绝人之路!”
说着,苏晓像是想起了什么,飞快地翻出手机相册,点开一张风景绝美的照片:
“你看!这是我上次去团建住的民宿,叫‘归处·山居’,他们老板最近正在全网找软装设计师,预算惊人!”
“唯一的风格要求,就是要温暖,要有家的感觉——这不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吗?”
家的感觉。
这四个字像一根针,扎醒了沉在悲痛里的林晚。
她缓缓抬起头,擦干脸上的泪水。
是啊,她连自己的家都留不住了。
她回到空无一人的病房,木然地收拾好母亲的遗物,然后打开了自己那台破旧的笔记本电脑。
她没有上传自己那些光鲜亮丽的商业设计作品,而是将手机里那张用旧窗帘、老相框和几束干花改造病房一角的草图,郑重地传了上去。
在作品简介里,她只写了一句话。
“房子不是冷冰冰的容器,是储存和延续温暖,能自由呼吸的记忆。”
点击发送后,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天色依旧灰蒙蒙的,像她此刻的人生。
但她的眼神,却前所未有地清亮和坚定。
她低声喃喃,像是在对母亲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如果连家都留不住我,那我就去,让别人的房子,都变成他们任何时候都回得去的地方。”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
林晚低下头,一条新的消息弹了出来。
“您好,我是归处民宿的顾景深。您的设计理念我非常欣赏,想约您当面谈谈。”
一周后,林晚穿着一身洗得微微发白的职业套装,熨烫得一丝不苟。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归处·城市店”顶层会客室那扇厚重的玻璃门。
她的眼睛还在适应会议室里昏暗、透过窗户洒进来的光线,扫视着这个空间。
厚重的门在她身后咔嗒一声关上,改变了此刻的命运。
她深吸一口气,默默祈祷能有好运,然后朝着那个男人走去。
他正倚在窗边,城市景色在他锐利的目光后模糊成一片背景。
她鼓起勇气,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
她滔滔不绝地说出精心构思的设计理念。
而顾景深注意力突然被她拿出来的一张旧缝纫机照片吸引住了。
那磨损的金属,承载着被遗忘的过往。
冷灰色调的极简空间里,唯一的热源似乎就是落地窗外那片灼人的日光。
海城商界最年轻也最神秘的掌权者,传闻他挑剔、冷漠,对项目有着近乎偏执的要求。
此刻,他正漫不经心地翻看着她的设计稿,那是一份关于临终关怀病房的改造方案,一个被公司判定为毫无商业价值的公益项目。
林晚屏住了呼吸,直到顾景深的指尖,停在了设计稿角落的一张照片上。
那是一台老旧的蝴蝶牌缝纫机,被她巧妙地改造成了一个温馨的阅读角,斑驳的机身上放着一本书,上方的灯罩,是用外婆剩下没织完的旧毛线亲手编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