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想退出去，脚却像被钉住了。陈屿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林晚音看到他眼里的惊讶，随即是一闪而过的慌乱，最后定格为一种近乎疏离的平静。
“林总监。”他站起身，声音有些沙哑。
“陈工。”她点头，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数据准备好了吗？”
他把打印好的文件递给她，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像触电般迅速缩了回去。林晚音低头翻看文件，鼻尖却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他身上惯有的皂角香，莫名地让人安心。
“这里有个参数需要确认一下。”她指着其中一页，不敢抬头看他。
“好，我跟你解释。”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很近，却又像隔着很远的距离。
解释完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有人打趣：“陈工，你这病假请的，林总监都亲自跑过来催了。”陈屿安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林晚音身上，带着点复杂的情绪。
林晚音拿着文件匆匆离开，走到电梯口才发现，手心全是汗。电梯下降时，她看着镜面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嘴唇紧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她突然很想逃跑，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从头开始。
那天晚上，林晚音加完班，发现车打不着火了。她站在路边，看着手机里的拖车电话，突然觉得很茫然。晚风吹过来，带着秋天的凉意，她裹紧了外套，还是觉得冷。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SUV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来，是陈屿安。
“车坏了？”他问，语气很平静。
“嗯。”林晚音点头，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我送你回去吧，正好顺路。”
她想拒绝，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谢谢”。坐进副驾驶座，她才发现车里的装饰和上次见时不一样了——挂在后视镜上的平安符换了个新的，中控台上多了个小小的多肉盆栽，是她曾经说过很喜欢的那种。
一路无话。快到小区门口时，陈屿安突然开口：“林晚音，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林晚音猛地转头看他，他的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有些模糊，睫毛很长，垂着，像只受伤的鸟。“不是。”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没有讨厌你。”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他转过头，眼睛很亮，“是因为我说要等你吗？如果这样让你困扰，我可以收回那句话。”
林晚音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了，疼得说不出话。她别过头，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