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和护士们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的父母来看我，看到我“恢复正常”，也终于松了셔口气。
他们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
“小哲，这样才对嘛。”
“等你病好了，我们就接你回家。”
我低着头，做出顺从的样子。
只有出去，我才能调查姐姐为何会消失。
在这座白色的牢笼里，我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叫老疯子，是这里“资历”最老的病人。
据说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二十年了。
他总是疯疯癫癲，嘴里念叨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所有人都躲着他。
只有我知道，他和我一样。
是个正常人。
3
老疯子总是在黄昏的时候，一个人蹲在院子的角落里，对着一棵枯死的槐树说话。
“你又来了？”
“这次又带走了谁？”
“放过他们吧……求求你了……”
他抱着头，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个无助的孩子。
护士们会走过去，不耐烦地把他拖走，嘴里骂骂咧咧。
“老不死的，又在发疯。”
我观察了他很久。
我发现，他不是在自言自语。
他是在和“什么东西”对话。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趁着放风的时间，悄悄地凑了过去。
“你在和谁说话？”
我蹲在他身边，轻声问道。
老疯子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不像疯子，倒像一个看到了鬼的正常人。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
“你……也能看见？”
我心里一动。
“看见什么？”
“槐树上的……那个女人。”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充满了恐惧。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棵光秃秃的槐树。
上面什么都没有。
但我知道，他没有撒谎。
“我看不见。”我摇了摇头，“但我相信你。”
老疯子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你……相信我？”
“嗯。”
他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忽然抓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像枯树枝一样，冰冷又干瘦。
“他们都说我疯了，我老婆，我儿子……他们都不信我。”
“他们说，我女儿是自己走丢的。”
“可我明明看见了！我看见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从槐树上飘下来，把我女儿带走了！”
他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也大了起来。
不远处的护士听到了动静，皱着眉向我们走来。
我赶紧拍了拍他的后背。
“小声点，会被他们听见的。”
老疯子这才反应过来，立刻闭上了嘴，惊恐地看着走过来的护士。
护士瞪了我们一眼，“干什么呢？不许凑在一起！”
我拉着老疯子，默默地走开了。
从那天起，老疯子就把我当成了唯一的朋友。
他会偷偷地把藏起来的馒头分给我一半。
也会在没人的时候，跟我讲他女儿的故事。
他的女儿，和我失踪的姐姐一样。
也是在一夜之间，被所有人遗忘。
户口本上没有了名字，照片里的身影也消失了。
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还记得。
“他们都说我思念过度，得了臆想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