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她。"这是他能说出的唯一一句话，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爱？"苏母嗤之以鼻，"爱不能当饭吃，更不能治病。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该离开她。"
程远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痛苦的光芒："您不能替她做决定。"
"我是她母亲！"苏母几乎是喊出来的，随即意识到失态，强压怒火，"听着，小伙子。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离开，体面地结束；要么我告诉她你父亲的事，让她自己做决定——不过到那时，你觉得她还会选择你吗？"
程远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他知道苏晴爱他，但面对这样的真相，谁能保证不会动摇？
"给我...给我一点时间。"他艰难地说。
"三天。"苏母斩钉截铁，"三天后如果你还没行动，我会亲自告诉她一切。"
说完，她拿起包起身离开，甚至没碰那杯柠檬水。程远呆坐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外。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服务生过来询问是否需要续杯。程远摇摇头，掏出钱包付账。他的手抖得厉害，信用卡掉在了地上。
弯腰捡卡时，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程远迅速擦干眼睛，深吸一口气，拨通了苏晴的电话。
"喂？"苏晴清脆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像一束阳光照进黑暗。
"晴晴..."程远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晚上有空吗？我想见你。"
"当然有啊！正好我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苏晴欢快地说，"我升职了！今晚我请你吃饭庆祝吧！"
程远的胃部绞痛起来："恭喜你...我...我七点到你家接你。"
挂断电话，程远走出咖啡厅。三月的阳光明媚得刺眼，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苏晴发来的笑脸emoji和一连串爱心。
他盯着屏幕，心如刀割。
晚上六点五十分，程远站在苏晴公寓楼下。他换了三套衣服，最终还是选择了苏晴最喜欢的那件深蓝色毛衣。手中拿着一束粉色玫瑰——她的最爱，却觉得这礼物此刻如此苍白无力。
门铃响后不久，苏晴蹦跳着打开门，脸上洋溢着喜悦："远哥！"她扑进程远怀里，玫瑰被挤在两人之间，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程远紧紧抱住她，呼吸着她发间熟悉的洗发水味道，仿佛这是最后一次。
"花是给我的吗？太美了！"苏晴接过玫瑰，眼睛亮晶晶的，"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有好消息？"
程远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心有灵犀吧。"
苏晴拉着他进屋："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就能出门。"她转身时，程远注意到她穿着那件他送的淡黄色连衣裙——第一次约会时穿的。
"你今天...特别美。"程远声音沙哑。
苏晴回头抛给他一个飞吻，消失在卧室门后。程远坐在客厅沙发上，环顾这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空间——墙上的照片是他们去年去云南旅游时拍的；茶几上的马克杯是他专用的；书架角落里还放着他忘在这里的外套。
这一切，三天后可能就不再属于他了。
"远哥？"苏晴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看起来有心事。"
程远抬头，她已经换好衣服，正歪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关切。
"没什么，工作上的事。"他站起身，"走吧，我订了你喜欢的那家意大利餐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