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餐厅的路上，苏晴兴奋地讲述着升职的细节，程远则心不在焉地应和着。他的思绪不断回到下午与苏母的对话，每一个字都像刀子般刻在心上。
"...所以经理说我是部门里最有潜力的..."苏晴突然停下，抓住程远的手臂，"你到底怎么了？从刚才起就一直走神。"
程远停下脚步，街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转向苏晴，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和微微皱起的眉头，胸口一阵刺痛。
"今天...你妈妈约我见面了。"他终于说出口。
苏晴的表情瞬间凝固："什么？她找你干什么？"
程远深吸一口气："她知道了我父亲的事。"
苏晴的脸色刷地变白："她怎么...我从来没告诉过她！"
"她找人调查了我。"程远苦笑，"她...很反对我们在一起。"
苏晴的眼中燃起怒火："她凭什么！这是我们的生活！"她紧紧抓住程远的手，"她对你说了什么？告诉我，她到底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程远摇摇头，轻抚她的脸颊："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
"我？"苏晴几乎是喊出来的，"我当然不会因为她几句胡话就放弃我们的感情！天啊，远哥，你该不会真的在考虑她的话吧？"
程远看着苏晴因愤怒而泛红的脸颊，心中既温暖又痛苦。他多希望事情能这么简单，多希望爱情真的能战胜一切。
"晴晴，"他轻声说，"你了解精神分裂症吗？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苏晴愣了一下："我...我知道一些。但那又怎样？你父亲有病不代表你也会有。"
"有10%的遗传概率。"程远机械地重复着下午对苏母说过的话，"而且即使不发病，作为高风险人群，我的孩子也可能..."
"停！"苏晴打断他，眼中闪着泪光，"我不在乎什么概率！我在乎的是你，是现在的你！"
程远感到眼眶发热："但你妈妈说得对，这对你不公平..."
"不公平的是她干涉我的生活！"苏晴声音颤抖，"远哥，看着我。你爱我吗？"
"胜过我的生命。"程远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就够了。"苏晴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他的唇，"我们回家吧，今晚不去餐厅了。"
回到苏晴的公寓，两人相拥在沙发上。程远终于崩溃，将脸埋在她的肩头，无声地流泪。苏晴轻抚他的后背，像安慰一个受惊的孩子。
"她会逼你做出选择。"程远闷声说。
"那我的选择永远是你。"苏晴坚定地回答。
程远抬起头，看着她倔强的表情，既感动又心疼："我不能让你和家人决裂..."
"那就让她接受现实。"苏晴擦干他的眼泪，"明天我就去找她谈。不，今晚就去！"
程远抓住她要拿手机的手："别，给她点时间冷静。三天...她给了我三天时间考虑。"
"考虑什么？考虑怎么抛弃我？"苏晴愤怒地说，"她凭什么！"
程远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住她。两人就这样依偎着，直到夜深。窗外偶尔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远处高楼上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熄灭，城市的喧嚣渐渐沉寂。
"睡吧。"程远轻声说，吻了吻苏晴的额头。
苏晴在他怀中沉沉睡去，而程远则睁着眼睛直到天明。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银色的线，像是划开了两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