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刺入他的太阳穴。程远闷哼一声，手机掉在桌上。
"远哥？远哥！"苏晴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程远想回答，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像打了结。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变形，电脑屏幕上的光变得刺眼无比。他看见父亲站在办公室角落里，手里拿着那把明晃晃的菜刀...
"不...不要..."程远踉跄着站起来，撞翻了椅子。
办公室外，同事们惊讶地看着程远对着空气挥手，嘴里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话。小王第一个冲进来："程工！您怎么了？"
程远却像没听见一样，突然抓起键盘狠狠砸向想象中的"父亲"。"砰"的一声巨响，显示器被砸得粉碎。
"按住他！快叫救护车！"有人大喊。
几个男同事冲上来想制服程远，却被他疯狂挣扎的手臂打到。程远的眼睛瞪得极大，布满血丝，嘴里不停喊着："走开！别碰我！别碰晴晴！"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掉在地上的手机里，传来苏晴撕心裂肺的呼喊："远哥！发生什么事了？回答我啊！"
当救护车的鸣笛声响彻写字楼时，苏晴已经冲出公司大门，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程远的公司。她的手指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发白，眼泪模糊了视线。
"师傅，再快一点！"她带着哭腔催促。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姑娘，出什么事了？"
"我男朋友...我男朋友出事了..."苏晴的声音支离破碎。
当她赶到时，写字楼下围着一群人，救护车的红灯刺眼地闪烁着。苏晴拨开人群冲过去，正好看见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出来。程远被束缚带固定在担架上，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
"远哥！"苏晴扑过去，却被保安拦住。
"家属吗？"一个医生问。
"我是他女朋友！他怎么了？"苏晴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急性精神障碍发作，需要立即送医。你跟车吗？"
苏晴拼命点头，跟着爬上救护车。车门关上的瞬间，她终于崩溃，泪水决堤而下。她小心翼翼地握住程远的手，那只总是温暖的大手现在冰冷僵硬，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远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苏晴轻声说，用指尖轻轻掰开他紧握的拳头，与他十指相扣。
程远没有任何反应，只有监护仪上跳动的线条证明他还活着。
救护车驶入康宁医院——这座城市最好的精神专科医院。苏晴跟在担架后面跑，看着医护人员将程远推进急诊室。门关上的瞬间，她腿一软，跪倒在地。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护士扶起她。
苏晴摇摇头，跌坐在走廊长椅上。她的手机响了，是公司同事打来询问情况。挂断后，她盯着通讯录里"妈妈"的名字，手指悬在上面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拨出。
三小时后，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医生走出来："程远的家属？"
苏晴立刻站起来："我是他女朋友，他怎么样了？"
医生示意她坐下："病人是应激性精神障碍发作，伴有短暂的精神病性症状。现在已经稳定下来，睡了。"
"他...他会好吗？"苏晴声音发颤。
"这类急性发作预后通常不错，但..."医生推了推眼镜，"他有没有精神疾病家族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