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些,都是她的筹码。

当皮靴声再次从月洞门传来时,林悦已经重新蹲在玫瑰丛前,喷壶里的水雾正温柔地裹住花瓣。她抬头望向秦伯,眼底映着晨露,像只被顺毛的猫:"秦管家,这朵花好看吗?"

秦伯的目光扫过整齐的绿篱,扫过沾着水珠的青石板,最后落在她仰起的、毫无威胁的脸上。他哼了声,转身时怀表链在阳光下晃了晃:"还算听话。"

林悦垂眸,看着水珠从花瓣上滚进泥土。她想起母亲教她的话:"最锋利的刀,总要藏在最软的鞘里。"

而她的鞘,才刚刚磨好。### 第3章:探秘:可疑的动静

午后的阳光穿过葡萄架的缝隙,在青石板上织出斑驳的金网。林悦蹲在花园角落的花坛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玫瑰枝上的尖刺。三天前被囚禁时蹭破的伤口还泛着红,像枚醒目的图钉,提醒她这不是场能轻易醒来的噩梦。

"林小姐,该给西侧的绣球换水了。"

机械的女声从背后传来,林悦的脊背瞬间绷直。她转身时垂眸盯着自己泛白的指节——这是她最近才学会的"顺从姿态":低头、垂肩、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株被风雨压弯的弱柳。

秦管家站在五步外的葡萄架下。这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总穿着洗得发白的深灰西装,肩线笔挺得像用尺量过,连袖扣都规规矩矩扣到最上面一颗。他的脸削瘦得近乎刻薄,眉骨突出,眼窝凹陷,此刻正垂着眼看她,目光像块结了冰的玻璃。林悦记得被囚禁的第一夜,就是这双眼睛盯着她,用比月光还冷的声音说:"苏博士要的是活的,但死了的,我们也有办法处理。"

她捏着铜壶站起身,瓷白的壶身贴着掌心的温度。经过葡萄架时,风忽然转了向,裹挟着某种细碎的声响钻进耳内——像是铁链摩擦石壁的嗡鸣,又混着模糊的、类似呜咽的气音。

林悦的脚步顿住。铜壶里的水晃出一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林小姐?"秦管家的声音像根细针,刺得她后颈发疼。

"脚...脚被石子硌了。"她慌忙低头,指甲掐进掌心,"我没事。"

那声音又响了。这次更清晰些,像是有人用指节叩击金属,一下,两下,节奏缓慢却执着。林悦的心跳突然快得发慌——三天来她把庄园摸了个大概:前院是花园和会客室,主楼三层住着苏博士和他的助手,东侧厢房是仆役房,可这葡萄架后的角落...她之前从未踏足过。

"秦管家,"她攥紧铜壶,喉结动了动,"这附近...是有地窖吗?"

秦管家的拐杖"咔"地敲在地上。林悦看着那根乌木拐杖顶端的银饰——是只展开翅膀的乌鸦,此刻正对着她的方向,喙部闪着冷光。

"不该问的别问。"他向前迈了一步,阴影完全笼罩住林悦,"苏博士说过,你只需要做好分配的活计。"

林悦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凉的葡萄架。她能闻到秦管家身上的樟脑味,混着某种铁锈般的腥气。"我...我就是好奇。"她放软声音,指尖轻轻揪住裙角,"像这种老房子,总有些...故事的。"

秦管家的瞳孔缩了缩。林悦知道自己说过了头——三天来她始终扮演着战战兢兢的金丝雀,连呼吸都要放轻,此刻突然表现出"好奇",太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