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我抓住这个陌生名字，“就是包养你三年的黑道大哥？”
她转过来，素颜的样子突然又变回我熟悉的妻子，只是眼神冷得吓人：“不，龙哥只包我的台，不包我的人。这点我比某些人强。”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我手机——屏保是我和林美在温泉酒店的合影。
血液瞬间冲上我的头顶。她知道了？
2
“上周你'出差'时，小凯发烧到39度。”夏芷玫继续说，声音轻得像在讨论天气，“我在儿童医院撞见你和那个小姑娘从产科出来。猜猜看，是去打胎还是产检？”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林美怀孕的事我瞒得死死的，她怎么会...
门外突然传来嘈杂声，接着是粗暴的敲门声：“媚娘！龙哥的人来了！”
夏芷玫叹了口气，从衣柜里拿出常服换上：“齐寒冰，我们的事回家再说。现在建议你从后门离开，龙哥不喜欢有男人单独在我化妆间。”
“这是我家的事！”我怒吼。
门被猛地踹开，三个纹身壮汉站在门口。为首的光头打量着我：“这就是那个吃软饭的老公？”他咧嘴一笑，金牙闪着冷光，“听说你拿着媚娘的钱在外面养大学生？”
夏芷玫挡在我面前：“阿强，别在这儿闹。”
叫阿强的光头耸耸肩：“龙哥说了，今晚必须见到你。”他看向我，眼中充满轻蔑，“至于你，最好想想怎么跟孩子们解释妈妈的'兼职'。”
我掏出手机想叫保安，却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儿子的班主任。最新一条短信让我的血液凝固：“齐先生，请速来学校。齐凯把同学打伤，对方家长报警了。”
夏芷玫也看到了短信，她脸色瞬间惨白：“小凯从不打架...”
“因为同学说他妈妈是妓女。”阿强突然插嘴，在我们震惊的目光中耸耸肩，“道上都传遍了，'龙哥的女人'在女仆店打工。那些小混混家的孩子...”
夏芷玫发出一声受伤动物般的呜咽，抓起包冲了出去。我想追，却被阿强拦住：“龙哥让我转告你——那二十万是高利贷，下个月连本带利三十万。还不上...”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你儿子们就真的没妈妈了。”
我跌坐在化妆椅上，镜中映出一张陌生的脸——眼袋浮肿，嘴角下垂。十五年来我第一次认真思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夏芷玫变成了这样两个满嘴谎言、互相伤害的怪物？
化妆台上，夏芷玫落下的手机亮起。锁屏照片是我们一家四口去年在海边的合影，每个人都在笑。
3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让我作呕。穿过急诊室走廊时，我听到熟悉的哭声——是小辉，我们的小儿子。
“爸爸！”八岁的齐辉扑过来，校服上沾着血迹。我的心脏停跳了一瞬，直到确认那不是他的血。
班主任李老师面色凝重：“齐先生，齐凯把张子豪的鼻梁打断了。对方家长坚持要报警...”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诊室门口，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对着手机怒吼：“我不管她老公是谁！敢动我儿子，我要那小子进少管所！”
夏芷玫比我先到，她蹲在墙角，正搂着大儿子齐凯。十五岁的少年倔强地昂着头，但颤抖的肩膀出卖了他。看到我，他眼中闪过一丝怨恨——这眼神太熟悉了，就像当年发现父亲出轨时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