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先生。”他推来一杯茶，“芷玫说你从来不喝她泡的茶，嫌太淡。”
我握紧拳头。这种私密细节...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二十万的事...”
“那个啊，”龙哥笑了，“芷玫早还清了。她是我店里最赚钱的姑娘，要不是为了养你那两个儿子...”
我猛地站起来，茶杯翻倒，滚烫的茶水溅在手上：“夏芷玫到底跟你睡过没有？”
满屋子的混混哄笑起来。龙哥摇摇头，露出怜悯的表情：“你以为我缺女人？”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叠照片推过来，“我收留她是因为十五年前，她差点被你妈逼得跳楼。”
照片上的夏芷玫才二十出头，手腕上缠着绷带，跪在我母亲面前。我认得出背景——我家老宅客厅，那时我们刚结婚半年。
“你妈嫌她生完孩子身材走样，逼她签离婚协议。”龙哥点燃一支烟，“那天她抱着孩子跑到我夜总会后巷，是我送她去的医院。”
记忆突然闪回——大儿子三个月大时，夏芷玫确实“回娘家”住了两周。回来时手腕多了条疤痕，说是切水果伤的。
“她在我这儿干了三个月前台就辞职了。”龙哥继续道，“直到三年前，她来找我借钱，说你公司周转不灵。”他冷笑，“结果那钱被你拿去给小三买房了吧？”
我喉咙发紧。三年前确实有笔五十万的“投资款”，我告诉夏芷玫是王总投的...
“她现在人呢？”我哑着嗓子问。
“安全的地方。”龙哥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齐寒冰，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签离婚协议，孩子归她；第二...”他拍拍手，阿强押进来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林美的弟弟。
“你...你们...”
“你小情人弟弟欠我八十万赌债。”龙哥凑近我耳边，轻声道，“选一，这笔债勾销；选二，我让他姐姐在手术台上永远下不来。”
我双腿发软。这不是威胁，是宣判。十五年婚姻，我从未真正了解过睡在枕边的人——她手腕上的疤，深夜的啜泣，突然多出来的家用...所有线索拼成一幅可怕的图画：我才是那个被豢养的猎物。
离开麻将馆时，阿强塞给我一个U盘：“媚娘让给你的。她说...你会需要的。”
4
回家路上，我在便利店买了瓶威士忌。空荡荡的公寓里，孩子们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空气中。我插上U盘，里面是两段视频。
第一段拍摄于上个月：我在林美公寓门口亲吻她，手里提着儿童玩具——那时她刚告诉我怀孕的消息。
第二段拍摄于五年前：醉醺醺的我抓着夏芷玫的头发往墙上撞，因为她问了一句“钱去哪了”。镜头剧烈晃动，拍摄者应该是躲在角落的齐凯。
视频最后跳出一行字：“给孩子留点尊严，签了吧。”
我灌下半瓶酒，拨通了夏芷玫的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接听，背景音里有小辉的哭声。
“协议书在哪？”我直接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书房抽屉，早就准备好了。”她的声音疲惫而平静，“车和房子归你，我只要孩子们。”
挂断电话后，我跌跌撞撞走向书房。抽屉里果然躺着离婚协议，日期是一个月前——正是我发现林美怀孕的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