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该死！”
“不怪你。”我学着女帝的腔调，语带烦躁，“是这汤太烫，怎么喝？”
我的视线扫过殿内侍立的下人。
凤玲珑的声音又响了。
「左边第三个，叫小凳子，萧玄新安插的眼线。」
我看过去。
那小太监眉清目秀，正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脖子里。
“小凳子。”
他身体一僵，赶紧上前跪下。
“奴才在。”
“你今天脸色不大好，没歇好？”
小凳子浑身一抖，连忙磕头。
“谢陛下关心，奴才……奴才没事。”
“是吗？”我重新端起那碗汤，吹了吹，“外公的心意，倒了可惜。你替朕尝尝，看烫不烫。”
赏他试毒。
整个大殿死一样寂静。
小凳子的脸“唰”地一下没了血色。
他抬头看我，又惊恐地瞟了一眼端着托盘的老宫女。
老宫女是萧玄的人，他不敢不喝。
可他也是萧玄的人，他比谁都清楚这碗汤里有什么。
“怎么？”我压低声音，“不愿意？”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他磕着头，手抖得厉害，从托盘里接过那碗汤。
他闭上眼，只抿了一小口。
哆哆嗦嗦地把碗递回来，手里的碗重若千斤。
“陛下，温度……正好。”
他声音抖得不成调，脸白的像纸，这就够了。
04
我没再碰那碗汤，反而笑了。
“看把你吓的，朕开个玩笑罢了。”
我挥了挥手。
“今天不用当差了，回去歇着。以后，到朕的御书房伺候笔墨。”
小凳子愣住了，没反应过来。
提拔？
一个刚被赏了毒汤的小太监，转眼就成了御前近侍？
我能感到殿里其他人投来的视线，又惊又疑。
“还不谢恩？”
“奴才……奴才谢陛下天恩！”小凳子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活像逃出了鬼门关。
我看着他的背影，把那碗毒汤推到一边。
「萧玄会怎么想？」我在心里问。
「他会想，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凤玲珑的语气里有几分赞许。
「他会琢磨，小凳子是不是已经是我的人。」
「接着，他会怀疑他派来的每一条狗，都可能反咬他一口。」
「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把他自己勒死。」
「今天，我们安全了。」
我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
操，真没想到，我和这个灭门仇人的第一次联手，是这么个搞法。
凤玲珑这女人够毒，几句话就在萧玄那老狐狸的网上，撕开一道口子。
口子虽小，但妈的，老子总算不用光挨打不还手了！
第二天，我被迫上朝。
繁复沉重的龙袍压得我喘不过气，头顶的冕冠珠帘晃得我眼晕，也遮住了我脸上的惊慌。
我坐在龙椅上，浑身僵硬。
底下，黑压压跪着文武百官。
站在最前面的，就是萧玄。
他今天，心情不错。
“启禀陛下。”萧玄出列，声音在太和殿里回荡，“北方急报，蛮族来犯，边将李秉承作战不力，连失三城，百姓流离失所。”
我心里一沉。
李秉承……我爹提过，这是大燕仅存的忠良。
“臣以为，李秉承贻误战机，罪无可赦，当立即押解回京问斩，以儆效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