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在碧桃的帮助下，清瑶终于得到机会去大牢探望程砚舟。阴暗潮湿的牢房里，程砚舟衣衫褴褛，脸上带着伤痕，但眼神依然清澈坚定。见到清瑶，他挣扎着爬到栏杆前。
"清瑶！你怎么来了？"他急切地问，"你没事吧？"
看到他这副模样还惦记着自己，清瑶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没事...是你...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程砚舟苦笑："是我太天真了，以为真心可以战胜一切。"
清瑶隔着栏杆握住他的手："砚舟，我答应父亲了...我会嫁给赵明德..."
"什么？"程砚舟如遭雷击，"不，清瑶，你不能..."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放过你。"清瑶泪流满面，"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程砚舟痛苦地闭上眼："我宁愿死，也不愿看你嫁给那样的人..."
"别说傻话！"清瑶哽咽道，"你要好好活着...答应我..."
两人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最后，清瑶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塞进程砚舟手中："这是我从小戴到大的护身符，你带着它，就像我一直在你身边..."
程砚舟紧紧攥着玉佩，声音嘶哑："清瑶，若有来世..."
"别说来世。"清瑶打断他，强颜欢笑，"相识已是上上签，何必强求结局圆满。"
狱卒来催了，清瑶不得不离开。最后一眼，她看到程砚舟跪在牢房里，双手紧握着她给的玉佩，肩膀剧烈颤抖着。
三日后，程砚舟被押解上路，流放边疆。同一天，沈家与赵家正式定亲，清瑶成了赵明德的未婚妻。
5
时光荏苒，七年转瞬即逝。清瑶已成为赵夫人，住在豪华的赵府中，过着外人眼中羡煞旁人的生活。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七年是如何熬过来的。
赵明德性格暴戾，喜怒无常，稍有不顺便对清瑶恶语相向。所幸他忙于官场应酬，很少回家，清瑶才得以在痛苦中找到一丝喘息之机。她没有生育，这在旁人看来是不幸，于她却是解脱。
这年春天，京城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诗会，邀请各地才子参加。作为礼部侍郎的夫人，清瑶不得不陪同出席。她穿着华丽的衣裙，戴着昂贵的首饰，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内心却一片死寂。
诗会开始后，一位位才子上台吟诵。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传入清瑶耳中：
"下面有请翰林院侍读学士程砚舟程大人为大家赋诗一首。"
清瑶手中的团扇"啪"地掉在地上。她猛地抬头，只见一位身着官服的男子缓步走上台。七年光阴，他的面容更加成熟稳重，眉宇间的书卷气依旧，只是多了几分沧桑。
程砚舟！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被流放边疆了吗？
程砚舟似乎也看到了清瑶，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吟诵：
"七年离别苦，一见泪沾襟。
昔日桃花面，今朝何处寻？"
这诗分明是在说他们！清瑶心如擂鼓，几乎坐不住。赵明德察觉到她的异样，低声问："夫人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头晕。"清瑶强自镇定道。
诗会结束后，清瑶从其他夫人那里得知，程砚舟当年流放途中遇到大赦，得以返回中原。后来他发奋苦读，连中三元，如今已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前途无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