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微微歪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目光扫过地上那把沾血的水果刀,又落在她汩汩冒血的胳膊上,“阻止我自杀,需要握着我的手腕,用我的力气,在你自己的胳膊上划这么深一刀?林沫,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我……我没有!”林沫尖叫,眼神慌乱地躲闪,“是你!是你抓住我的手……”
“够了!”林宏远猛地爆发出一声怒吼,如同困兽。他脸色变幻不定,看看林沫,又看看我,再看看地上染血的报告,最后目光死死锁住那依旧亮着红光的手机摄像头,额头青筋暴跳。“关掉!把直播给我关掉!!”他对着管家嘶吼。
管家手忙脚乱地扑过去关直播。
屏幕黑掉的最后一秒,是林沫那张因极度恐慌和怨毒而彻底扭曲的脸,以及满屏的“假千金!”“惊天大瓜!”“求后续!”。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客厅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林沫压抑的抽泣和林宏远粗重的喘息。
苏婉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扑到那几张散落的报告前,颤抖着手去捡,去辨认上面的字迹。当她看清那几行“排除亲生关系”时,身体猛地一晃,软软地瘫坐在地,失魂落魄,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沫沫…”
林宏远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被当众打脸的难堪,有对林沫的怀疑,还有对我这个“真千金”那冰冷态度的暴怒。
“萧晚!”他咬着牙,一字一顿,“你很好!很好!”那语气,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我迎着他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弯腰,捡起地上那把沾着林沫血的水果刀,随手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蹭了蹭刀刃上的血迹。
动作随意得近乎挑衅。
“过奖。”我直起身,将擦干净的刀随手丢在旁边的水晶茶几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戏看完了,我累了。”
说完,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踩着脚下那片被血染透的、价值不菲的地毯,一步一步,走向楼梯。
身后,是林沫崩溃的哭喊,苏婉失神的呢喃,林宏远压抑的咆哮,还有救护人员冲进来的嘈杂。
楼梯的阴影吞没了我的身影。
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终于彻底沉了下来。
染血的报告?
只是开胃菜。
林沫,苏婉,林宏远…
这场戏,我们慢慢唱。
三个月后。帝都,天穹国际金融中心。
顶层,全球金融峰会会场。巨大的环形落地窗外,是帝都钢铁森林的璀璨灯火,仿佛将银河踩在脚下。会场内,水晶灯折射出冰冷而奢华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雪茄、昂贵香水以及无形的资本硝烟味。
西装革履的金融巨鳄、妆容精致的名媛贵妇、手握权柄的政要穿梭其间,低声交谈,每一个笑容背后都可能是价值数亿的博弈。这里是财富与权力的顶级秀场。
林氏集团的展区布置得极尽奢华。巨大的LED屏幕轮番播放着林氏辉煌的产业版图和“美好”的企业愿景。林宏远一身剪裁完美的意大利手工西装,端着香槟,正与几位欧洲投行的代表谈笑风生,试图力挽狂澜。但细心人能发现,他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笑容也有些勉强。苏婉穿着高定礼服,陪在他身边,努力维持着贵妇的优雅,只是眼底的疲惫和焦虑难以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