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睡得不安稳,梦里总是反复出现那条停单通知。天还没亮,我就醒了,盯着天花板发呆。到八点,我出门,提前赶去调解中心。
大厅里人来人往,各种纠纷都在这里排队。前台的工作人员登记了我的信息,给了我一个号牌。我坐在等候区,旁边有人低声讨论房屋纠纷,有人揉着发红的眼睛,像是刚吵完一场架。
快到我的号时,秦岚赶来了,把一份文件夹递给我。她轻声说:“别慌,先听他们说完,再表态。”
会议室的门推开,一张长桌把双方隔开。物业代表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表情冷淡;平台这边来了个年轻的女士,目光中带着职业的距离感。主持调解的工作人员示意我们坐下,桌面上摆着录音笔和一叠表格。
“今天的议题是关于林野先生停单的纠纷。”主持人开场后,示意物业先发言。对方照着事先准备的说辞,把责任推到我头上,说我是“屡次违规,不配合管理”。我忍着没有插嘴,只在纸上记下关键句。
轮到我时,我平静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还递上了那天的监控截图——画面清楚地显示我在进入电梯前已经重新戴上了安全帽。主持人低头看了几秒,抬起头问物业:“你们有证据证明当天他进入电梯时没戴吗?”
对方沉默了。空气里像是落下了一粒灰尘,轻轻地,却能感觉到轨迹。
我注意到平台的代表低头在手机上操作,几分钟后,她开口:“我们会根据新的信息重新评估停单决定,初步倾向于尽快恢复林先生的接单权限。”
这话让我心头一震,像是闷热的屋子突然开了扇窗。可我知道,这还没结束,赔偿的问题还没提。
而就在这时,物业代表抬起头,用一种意味不明的语气说:“恢复权限可以谈,但赔偿就算了吧。”
第二章 调解桌上的暗流
会议室的空调开得很足,风口正对着我的肩膀,冷得有些发紧。桌面上那台录音笔亮着红灯,像是提醒我——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下来。
物业代表的表情没有变化,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仿佛整件事与他无关。平台的年轻女士低着头,偶尔抬眼看我,又迅速移开目光。主持人等了几秒,示意我回应刚才的“赔偿就算了”的说法。
我本想立刻反驳,可秦岚在桌下轻轻碰了我一下,示意我先稳住。于是我深吸口气,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恢复权限固然重要,但在我被错误停单的这几天,我的收入直接减少,这是实实在在的损失。我认为物业和平台都有责任。”
主持人点了点头,转向物业代表:“林先生提供了监控截图,显示进入电梯前已佩戴安全帽,你们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还要上报吗?”
那男人挑了挑眉,缓缓说道:“监控只是一个角度,当时的管理人员判断他违规,我们只是按流程汇报。至于损失,我们认为不应由物业承担。”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却让人憋得慌。我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他不是来讲理的,而是来守住不赔偿的底线。
平台代表清了清嗓子:“我们理解林先生的诉求,但平台目前的赔偿流程需要双方责任明确,我们会配合调查,但暂时不能承诺赔偿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