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刘掌柜点头,脸上挤出点笑,“大师认识我?”
“去年你家公子偷了隔壁王小姐的绣花帕子,还是我去说和的。”缘空摸了摸下巴,“怎么,这次又是你家公子惹事了?”
刘掌柜脸一红,搓着手说:“不是公子,是……是我库房里的绸缎,昨晚丢了十匹上等的云锦,那可是我准备给知府大人做寿衣的,这要是找不回来,我……我可就完了。”
缘空哦了一声,转身往禅房走:“进屋说吧,站着怪累的。”
刘掌柜赶紧跟上,慧能和慧明对视一眼,也跟了进去。禅房里陈设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方桌,两条长凳,墙角堆着些经书,还有个半满的酒坛,用布盖着。
刘掌柜坐下时,眼睛往酒坛那边瞟了瞟,缘空假装没看见,倒了杯凉茶给他:“说说,昨晚库房有什么动静?”
“库房的门是锁着的,窗户也插得好好的,可就是……就是少了绸缎。”刘掌柜端着茶杯的手在抖,“我问了守夜的伙计,他说半夜听到库房里有响动,以为是老鼠,就没在意。”
缘空摸着下巴,半天没说话,忽然问:“你家库房后面,是不是有棵老槐树?”
刘掌柜愣了下:“是啊,大师怎么知道?”
“去年去你家说和时,看见的。”缘空笑了笑,“那树的枝桠,是不是快够着库房的窗户了?”
“好像是……”刘掌柜点头,眼神里带着疑惑,“大师,这跟丢绸缎有什么关系?”
缘空没回答,反而问:“你家有没有养鸽子?”
“有,公子喜欢养鸽子,养了十几只呢。”刘掌柜更糊涂了。
缘空站起身:“走吧,去你家看看。”
刘掌柜连忙道:“大师现在就去?要不要准备些斋饭?”
“不用,看完再说。”缘空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让你家丁把那两个包袱带上。”
刘掌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让家丁跟着。慧能拉了拉缘空的袖子:“师父,您真能找到绸缎?”
缘空压低声音:“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一行人往县里走,刘掌柜的马车在山下等着,缘空却非要坐刘掌柜的马,说自己好久没骑马了。刘掌柜没办法,只好让家丁牵来马,扶着缘空上去。缘空坐得晃晃悠悠,吓得刘掌柜直冒汗。
到了刘掌柜家,已是晌午。绸缎庄的库房在院子后面,果然有棵老槐树,枝桠伸得很长,离库房的窗户只有一尺多远。
缘空围着库房转了一圈,又去看窗户,窗户插销是铜的,看着没被撬动过。他蹲在窗户底下,用手指抠了抠墙根的土,忽然笑了:“刘掌柜,你家公子呢?”
“在书房读书呢。”刘掌柜不解,“大师找他干什么?”
“叫他来。”缘空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
刘公子很快来了,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蓝色长衫,脸上带着点稚气,眼神却有些躲闪。
“公子,昨晚你在哪?”缘空问。
“在……在书房读书,读到后半夜。”刘公子低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