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男人都知道,醉仙楼的柳如烟,碰不得。"
她斜倚朱栏,指尖拨过琵琶弦,一声颤音勾得满楼宾客心神荡漾。可那双含情目扫过台下痴迷的权贵公子们时,却冷得像淬了冰。
"五百两黄金,买如烟姑娘一夜!" 赵家小侯爷醉醺醺摔了酒杯。
纱帐后传来一声轻笑:"侯爷可知我的规矩?" 她红唇微启,吐出三个字——
"不献身。"
"不独宠。"
"不赎身。"
满座哗然间,唯有新科状元崔明远捏碎了茶盏。他看见那女人在众人贪婪的目光中,悄悄对他眨了眨眼——像猎人终于等到了最心仪的猎物。
后来全金陵都传遍了:
那个连宰相之子都敢拒绝的青楼头牌,
竟被一文不名的书生,
用半阙残诗勾走了魂。
1
我叫柳如烟,是醉仙楼的头牌姑娘。别误会,我卖艺不卖身。在这金陵城里,多少公子哥儿为我争风吃醋,可真正能入我眼的,没几个。
"如烟姑娘,崔家公子又来了,在楼下等了一个时辰了。"丫鬟小翠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束新鲜的茉莉。
我对着铜镜描完最后一笔眉,头也不回:"让他等着。"
"可...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我轻笑一声:"越是容易得到的,越不珍惜。男人啊,都这德行。"
崔明远,江南第一才子,家世显赫,相貌堂堂。自从上个月在诗会上见过我一面,就跟丢了魂似的。这样的男人我见多了,开始热情似火,到手后便弃如敝履。
"小翠,把我那件水绿色纱衣拿来。"
穿戴整齐,我抱着琵琶缓步下楼。远远就看见崔明远站在回廊下,一袭白衣胜雪,手里摇着折扇,看似悠闲,眼睛却不住往楼梯口瞟。
"崔公子好雅兴。"我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微微欠身。
他眼睛一亮,快步上前:"如烟姑娘,可算等到你了。"
我后退半步,与他保持距离:"公子找如烟有何贵干?"
"我新作了首诗,想请姑娘品评。"他从袖中掏出一卷宣纸,眼神热切。
我接过,却不急着看:"今日如烟约了李大人听曲,恐怕..."
"我可以等。"他斩钉截铁,"多久都等。"
我故作犹豫,实则心中暗喜。这招欲擒故纵,百试不爽。
"那...戌时吧,若公子不嫌晚。"
"不嫌不嫌!"他喜形于色,"我就在对面的茶楼候着。"
看着他兴冲冲离去的背影,小翠凑过来:"姑娘不是没约李大人吗?"
"傻丫头,"我戳她额头,"男人就像风筝,线太紧会断,太松会飞。得收放自如。"
戌时三刻,我才慢悠悠地出现在茶楼。崔明远面前的茶已经凉透,却仍正襟危坐。
"抱歉,让公子久等了。"我嘴上道歉,脸上却无半点歉意。
他连忙起身:"不妨事,姑娘肯来就好。"
我展开他写的诗,是一首《咏茉莉》。字字珠玑,句句含情。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才。
"公子的诗..."我故意停顿。
他紧张地盯着我:"如何?"
"尚可。"我轻描淡写,"只是'暗香盈袖'四字太过直白,不如改为'香魂一缕'更为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