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看着雪地上那几行歪歪扭扭的血字,被飘落的雪花一点点覆盖,却像是刻进了骨子里。

萧凛,你说证据埋在雪里?

那我就把你整个侯府,都埋进这漫天大雪里。

这一世,我沈照雪,不做御史,不做你的未婚妻。

只做索命的厉鬼。

第三章 账房的死

青禾用金疮药敷我掌心时,手抖得像筛糠。

“姑娘,世子爷要是知道了……”

“他不会知道。”

我按住她的手,血已经浸透了第三块布条。

雪地上的血字该被新雪盖严实了。

但我掌心里的疼,刻得比那字还深。

“去给我打盆热水。”

青禾应声出去,我立刻从枕下摸出那半片碎纸 —— 昨天从床板缝里抠出来的,火漆印边缘还带着焦黑。

是镇北侯府的私印。

赈灾银的账册,一定经过老账房的手。

这老东西在侯府当差三十年,眼盲心不盲,手里肯定攥着萧家人的把柄。

我换了身素色衣裙,往鬓角抹了点灰,装作去后院倒垃圾的样子。

刚绕过月亮门,就听见账房院里传来闷响。

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地上。

心猛地一提。

我贴着墙根挪过去,从窗纸破洞里往里看。

老账房趴在算盘上,后颈插着支银簪。

那簪子我认得。

是我去年生辰,萧凛送的那支缠枝莲纹银簪。

有人影从后门闪出去,玄色衣摆扫过门槛时,带起片雪花。

是侯府的暗卫。

比我快了一步。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猛地转身,青禾端着空水盆站在那里,脸白得像纸。

“姑娘……”

“喊人。” 我压低声音,“就说账房先生失足摔死了。”

趁她尖叫着跑开的空档,我冲进去,从老账房僵硬的指缝里摸出半枚玉佩。

不是侯府的东西。

是块劣质的岫玉,雕着个歪歪扭扭的 “令” 字。

这是…… 调包银箱的暗号?

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把玉佩塞进袖袋,故意撞翻墙角的水桶。

冰水泼在账本上,墨字晕开的瞬间,我抓起最上面那本,揣进怀里。

“沈姑娘怎么在这儿?”

暗卫统领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眼神像淬了冰。

“路过。” 我抹了把脸,指尖沾着的血蹭在颊边,“听见动静进来看看。”

他的目光扫过我怀里的账本,我故意打了个寒颤。

“天太冷,想找本旧书烧了暖手。”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我掌心里的伤。

那道被银簪划破的口子,还在渗血。

第四章 八卦锁与烛油

亥时的梆子刚敲过。

我揣着那本湿透的账册,蹲在西跨院墙根下。

风卷着雪沫子往领子里钻,冻得人骨头缝都疼。

密室就在这墙后头。

老账房的账本被水泡得发胀,只有最后一页没烂透 —— 上面画着个奇怪的锁形,像个扭曲的八卦。

是萧凛亲手设计的锁。

去年他喝醉了,曾得意地说,这锁除了他的贴身玉佩,谁也打不开。

墙头上的灯笼晃了晃,巡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往阴影里缩了缩,摸出发间的银簪。

簪头镶着粒小磁铁,是我特意让银匠加上的。

暗卫腰间挂着串钥匙,其中那枚黄铜钥匙的形状,和账本上画的锁孔隐隐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