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死物。” 他伸手想拿过去,“路上颠簸,别摔碎了。”
“我不。” 我把麒麟抱在怀里,故意用发间的银簪刮过它的肚子,“有它在,就像世子爷在身边一样。”
他的眼神暗了暗,没再坚持。
箱子装车时,我看见暗卫在偷偷检查行李。
他们翻出了我的换洗衣物,翻出了那包没吃完的薄荷糖,甚至翻出了青禾塞给我的平安符。
却没人碰那只玉麒麟。
也是。
谁会想到,镇北侯府的罪证,会藏在他们世子送的礼物里。
车队出发时,雪停了。
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银箱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坐在马车里,摸着怀里的玉麒麟。
肚子里的账册硌得慌,像块烧红的烙铁。
离出关,还有十二个时辰。
第八章 密室里的剑尖
亥时的风,带着血腥味。
我攥着那枚蜡模钥匙,站在密室门口。
西跨院的守卫被我用掺了蒙汗药的梨花白灌倒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八卦锁转动的瞬间,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锁芯转得还快。
密室里弥漫着灰尘和炭火的味道。
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月光,我看见角落里堆着的箱子。
和赈灾银的箱子一模一样。
心猛地提到嗓子眼。
我冲过去,撬开最上面那只的锁。
里面不是银子。
是堆发黑的棉花,上面沾着几根粗麻线 —— 和银箱里垫着的那种一模一样。
找到了!
我转身想去翻其他箱子,却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熟悉的梨花白气息,混着淡淡的血腥。
“阿雪在找什么?”
萧凛的声音贴在我耳边,像条毒蛇。
我猛地转身,他手里的剑正抵着我的心口。
剑尖上还滴着血,落在我胸前的衣襟上,晕开一朵红梅。
“我……”
“是在找这个吗?” 他从袖袋里掏出半本账册,封面被火燎得发黑,“还是在找这个?”
另一只手摊开,是那枚刻着 “令” 字的岫玉。
所有伪装,在这一刻碎得彻底。
我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突然笑了。
“萧凛,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从账房先生死的那天起,从他给我喝那碗参汤起,他就知道了。
他只是在陪我演戏。
“知道什么?” 他的剑又往前送了送,刺破了我的衣襟,“知道我的阿雪,要亲手送我去死吗?”
月光从他身后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只张开翅膀的恶鬼。
“阿雪,” 他突然伸手,用剑尖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你冷得像冰,我却想再抱你一次。”
他的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疯狂。
就像前世,他射穿我心脏时,眼里的那种。
密室的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角落里的银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知道,好戏该开场了。
第九章 雪谷火龙
剑尖抵着心口的冰凉,比密室里的寒气更甚。
萧凛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红,像困在雪地里的狼。
“抱我。” 我突然踮起脚,往他怀里送了送。
剑尖刺破肌肤的疼传来时,他的剑松了。
我趁机抓住他的手腕,往他怀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