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价格不菲的奢侈品牌手袋。旁边,是我上周刚给林薇买的、她曾欣喜地抱着我说“老公真好”的那款最新手机。
画面定格,声音放大。
那一刻,世界在我眼前彻底崩塌、粉碎。没有暴怒的嘶吼,没有失控的冲撞。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冻结了所有的血液和神经。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被碾碎时发出的、细微的咔嚓声。
我像个最冷静的旁观者,悄然后退一步,拿出手机,调至静音,打开录像功能。调整角度,让门缝里那不堪入目的景象清晰地、无声地被记录下来。镜头稳定得可怕,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录像持续了整整一分钟。然后,我收起手机,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扇门,离开了那个曾经称之为“家”的、此刻却散发着恶臭的地方。
我没有惊动他们,像一个最完美的幽灵,来去无踪。
那一夜,我坐在小区楼下冰冷的长椅上,任由暴雨冲刷。雨水混合着某种滚烫的液体滑落脸颊,很快又被更冰冷的雨水带走。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直到喉咙干涩发痛,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背叛的毒液,在那一夜彻底侵入了骨髓。但伴随而来的,不是毁灭的疯狂,而是一种淬炼后的、绝对的清醒和冰冷刺骨的决绝。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屏幕上跳动着“薇薇”的名字。我盯着那跳动的字符,直到它因为无人接听而熄灭。然后,我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声音在雨声中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老徐,是我。帮我查个人,开黑色宾利添越,车牌尾号668。对,现在就要。钱不是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一个最耐心的猎手,一个最冷静的棋手。我照常上班,甚至对林薇比平时更加“体贴”——在她心虚试探时,我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工作繁忙的疲惫和对她“独自在家”的歉意。同时,一张无形的大网在我手中悄然编织。
私家侦探老徐的效率极高。照片、视频、开房记录、银行流水……那个男人叫赵志豪,一个靠着家族荫蔽和钻营投机发家的暴发户,名下有一家规模尚可的建材公司。他挥霍无度,公司账目混乱,靠着银行巨额贷款和拆东墙补西墙维持着表面的风光。更重要的是,他早已结婚,妻子娘家颇有背景。
林薇的银行账户也悄然发生了变化。她开始频繁地收到一些来源不明的、数额不大但持续的小额转账。她开始更加热衷于奢侈品,那些远超我给她生活费能负担的包包、首饰、衣服,越来越多地出现在衣帽间里。她甚至以“给弟弟买进口营养品”为由,从我这里额外支走了几笔不小的现金。
每一次转账记录,每一次奢侈品购买的凭证,每一次她以各种借口从我这里拿钱的录音……都被我冷静地、不动声色地收集起来,分门别类,整理成最致命的武器。
摊牌的时刻,在一个看似平常的周末午后到来。
阳光暖融融地洒进客厅,林薇慵懒地蜷在沙发上看剧,穿着新买的真丝睡袍。我走过去,将一叠厚厚的文件轻轻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这是什么?”她疑惑地瞥了一眼,随即,目光凝固在最上面那张放大的、她和赵志豪在酒店门口拥吻的照片上。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像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嘴唇哆嗦着,难以置信地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