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吧。”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协议书我拟好了，你净身出户。你名下的所有银行卡，我已经申请冻结了。你那些从赵志豪那里收的礼物和转账记录，都在这里。哦，对了，”我顿了顿，看着她瞬间惨白如纸的脸，补充道，“你弟弟林超下个月需要续上的那批进口药，瑞莫杜林，大概十五万左右。这笔钱，以后你自己想办法。”
“净身出户？冻结银行卡？！”林薇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声音尖利刺耳，带着一种被踩了尾巴的猫的疯狂，“陈默！你疯了吗？！凭什么？那些钱…那些东西是我应得的！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我弟弟的药钱你凭什么不管？！你想害死他吗？！”
她扑过来，想要撕扯那些文件，被我轻易地挡开。
“应得的？”我嗤笑一声，眼底的寒意足以冻裂钢铁，“是用我的钱养着你的姘头？还是用我给你弟弟买药的钱，去给自己买奢侈品？”我拿起一张她刷我的副卡购买一个限量款手袋的账单复印件，在她眼前晃了晃，“林薇，账，要一笔一笔算清楚。你在我这里透支的，不只是钱，还有我这辈子给过任何人的、最大的信任和愚蠢。”
“不…不是的…默，你听我解释…”巨大的恐慌终于击垮了她，她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我脚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死死抱住我的腿，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是…是赵志豪他逼我的！是他勾引我！我…我是一时糊涂啊！求求你，看在…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别这样对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弟弟…超超他不能断药啊！他会死的！求求你…药不能停！药不能停啊！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跟他断了！我马上断！求求你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昔日精心描画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得一片狼藉，露出底下苍白而真实的恐惧。这副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与几个小时前那个在沙发上慵懒享受的女人判若两人。
我低头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真切的、对失去优渥生活和弟弟断药后果的恐惧。心里最后一丝曾经属于“丈夫陈默”的柔软，彻底湮灭。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垃圾般的漠然。
“夫妻情分？”我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掰开她死死箍着我小腿的手指，动作冷静而决绝，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在你爬上赵志豪床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你亲手撕碎了。”
我抽回腿，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像避开什么肮脏的东西。
“签字。”我的声音毫无温度，如同法官最后的宣判，“或者，我立刻把这些东西，包括赵志豪已婚的证据，一起打包发给他老婆，还有你们各自的朋友圈、工作单位。你知道他老婆娘家是做什么的。你觉得，是净身出户好，还是身败名裂、甚至可能惹上官司、连累你那个宝贝弟弟一起彻底完蛋好？”
林薇瘫坐在地上，仰着头看我，眼神从绝望的哀求，慢慢变成一种死灰般的空洞，最后凝固成刻骨的怨毒。她终于明白，任何眼泪和哀求都无法撼动眼前这个男人分毫。那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的陈默，已经死了。
她颤抖着手，拿起茶几上的笔，在离婚协议书的签名处，用力地、几乎要划破纸张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每一笔，都带着深入骨髓的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