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打麻将，却故意说得含糊不清，更像个傻子的模样。
刀疤脸骂了句脏话，朝身后挥挥手：“去破庙！”
几个壮汉立刻跟上，铁链拖地的声音 “哗啦” 作响，在雪地上拖出深深的痕迹。
我被他们半拽半拉着往破庙走，胳膊被捏得生疼，却不敢吱声，只是一个劲地 “呜呜” 哭。
离破庙还有几步远，就听见里面传来麻将牌碰撞的脆响，夹杂着大伯父含混的笑声。
到了庙门口，刀疤脸抬脚就踹。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 “砰” 地一声被踹开，木屑飞溅。
庙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大伯父叼着烟袋，手里还捏着张牌，看见闯进来的人，脸 “唰” 地一下白了，烟袋锅子 “当啷” 掉在地上。
我趁机挣脱刀疤脸的手，悄悄退到庙门口，扒着墙缝往里看。
刀疤脸几步冲到大伯父面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狠狠往旁边的柱子上撞。
“咚 ——” 闷响伴随着大伯父的惨叫。
“欠了三个月的赌债，你他妈还敢躲在这儿耍钱！” 刀疤脸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粗粝又刺耳，“当老子是好糊弄的？”
大伯父疼得浑身直哆嗦，双手乱挥着求饶：“李爷饶命！再宽限几天！就几天！我一定还！”
“宽限？老子宽限你多少次了？” 刀疤脸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冲旁边两个壮汉使了个眼色，“给这老东西长长记性！”
7.
两个壮汉立刻上前，一人按住大伯父的肩膀，一人死死按住他的腿。
“不要！不要啊！” 大伯父的惨叫声撕心裂肺。
我透过墙缝，看见其中一个壮汉抡起手里的铁棍，朝着大伯父的腿狠狠砸下去。
“咔嚓” 一声脆响，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大伯父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像条蛆虫似的在地上扭动，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棉袄。
他的裤腿很快被血浸透，暗红色的血顺着裤管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一滩。
这时，王翠花疯疯癫癫地从外面跑进来，头发乱糟糟的，嘴里哭喊着：“当家的！当家的你咋了？”
她刚冲到跟前，就被一个壮汉抬脚踹在胸口，“哎哟” 一声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滚开！没你的事！” 壮汉低吼道。
王翠花趴在地上，看着大伯父的惨状，吓得只会 “呜呜” 地哭，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刀疤脸嫌恶地皱了皱眉，对手下说：“拖回去！让他家人凑钱！三天之内凑不齐，就卸他另一条腿！”
两个壮汉架起瘫软的大伯父，拖着往外走。
大伯父的那条伤腿在雪地上拖过，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印，像一条扭曲的红蛇，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刺眼。
路过我身边时，他突然费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像铜铃，布满血丝的眼珠死死盯着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把…… 把这傻子卖了…… 卖了抵债！” 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因为剧痛变得尖利又怪异。
我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旁边躲，正好撞在赶来看热闹的苏梅身上。
苏梅尖叫一声，像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似的，猛地把我推开。
“傻子！别碰我！” 她拍着被我撞到的胳膊，满脸嫌恶，“要卖也卖你！你这条贱命最不值钱！死了都没人收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