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弟弟，我的好弟弟，我们都是可怜虫。你不应该怪我的，我们都是没有母妃的可怜孩子。虽然母妃是我自己杀的，可她的位份太低了啊，能怪谁呢......」
于是宋垣失控，一剑封喉，杀了自己的哥哥，成为了人人唾弃的暴君。
「高荣，那个太监，明天来御前伺候。」
「是。」
春光乍暖，结冰的池面也裂开了一道缝。
06
平静的宫墙下，暗流涌动。
一日午后，我在御花园僻静处喂鱼。
一个寻常的洒扫宫女悄无声息地靠近，低声道：
「娘娘，故人来信。」
我心下布满疑惑。故人？在这大燕深宫里，我哪有什么故人？
她迅速将一颗蜡丸塞进我手中，扭身走开了。
我强装镇定，回到宝云阁内，屏退左右，捏碎蜡丸。
里面是一张小小的布条，纸条的内容很简单，却字字诛心：
「公主殿下深陷虎穴，可曾安好？主上虽死，旧部犹存。我等知殿下非自愿替嫁。今有一计，可助殿下脱困，亦替主上报仇雪恨。三日后，太后冥诞举行大祭。殿下只需在祭典之上......」后面附了一张图，暗指某处夹层。
是宋裕的旧部，他们竟然要我在太后祭典上动手脚，无论成功与否，我都必死无疑。
而且他们提到脱困，甚至提到了我的母妃......
「殿下孝心可鉴，良嫔娘娘的下落，我等已有线索。事成之后，必送殿下与娘娘团聚，远走高飞。」
我攥紧了这张布条，直到掌心被汗水浸湿，小字晕开在我的掌心留下一团黑墨。
07
我在雁国的最后一晚，沈梨来找过我。
她要我寻得机会杀了宋垣。
大概不是真的想要我死，因为她也流了眼泪。
我记得我也摇了头，可她突然又说，「如果我能让你见到你的母妃呢？我知道她在哪」。
沈梨的语气很轻，悠悠转转好几个弯，像一条美丽的蛇。
过去太多年了，我对母妃的记忆其实已经非常淡了。
我也不知道沈梨会不会也早就找好了一个假母妃，像父王试图骗宋垣一样来骗我。
但我只能说，沈梨比父王幸运，因为我明显好骗得多。
而且骗不过也没关系，骗我是没有代价的。
何况，我未必能活到需要沈梨骗我的那一天。
祭典当日，慈恩寺庄严肃穆，梵音阵阵。
宋垣着一身黑袍跪在祭坛主位。高僧们诵经的声音回荡在殿宇之间。
文武百官、宗室命妇黑压压跪了一片。
就在仪式进行到献香环节时，我的衣袍骤然被扯了一下。
当日在御花园里递给我蜡丸的宫女，眼神锐利地向我示意。
手指隐秘地指向祭坛上巨大的鎏金香炉。
时机到了！
空气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
我猛地站起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径直将那宫人扯了起来。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我扬手，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大胆！」我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通外臣，企图弑君！是谁指使你的！说！」
那宫女显然是被我打懵了，捂着脸，下意识瞥向了官员队伍前排的某个位置。
08
那跪于前排的暗桩官员眼见败露，眼中凶光毕露，竟从袖中掏出匕首，嘶吼着扑向祭坛主位：「狗皇帝！拿命来——！」
